见她如此,段珩没有再言语,只微微皱眉望着她的双眸,握着她手腕的手一向没有松开。
江蓠眨了眨眼,暗自揣摩了半晌,才了然地“啊”了一声,“对对对,被雨困住了,琴姨你也晓得,昨夜的雨这么大,底子没法骑马。”
脚步垂垂快了起来,她顾不得查案,快步跑了归去,却没有在原处看到段珩的身影,而雨却顺势而落,豆大的雨点落在脸上身上,让她更是不安了起来。
虽说心中惭愧最重,但仍能感遭到心安,望着她安然的睡颜,他微微弯了唇角。
“啊呀……”江蓠傻愣了半晌,赶紧摆了摆手,“我谈笑的,我不会说出去的!”
身后听得“哐当”一声,佩剑落在了地上,她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另一只手直接捏住了她的脖子,反身迫使她不竭后退,直到她后背撞在树干上,后退的趋势才止住。
胸口一阵钝痛,他轻咳了几声,一旁俄然传来了一道欣喜的声音:“段统领,你醒了!”
一碗深褐色的汤药垂垂见底,她被苦的直皱眉,末端伸着舌头接连“呸”了好几声,才勉强减缓了嘴中的苦涩味道。
不能就如许甚么都不做,就在她想大声喊人的时候,却见得段珩身形摇摆,满面痛苦之色,眉头皱的死紧,额上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汗水,明显痛苦之至。
双手还拉着门框,江蓠有些苍茫地看着琴姨,只见她“哎呀”了一声,非常抱怨,“你如何起来了江捕快,烧的这么短长还不去歇息?”
她的头发粘在脸上,浑身湿漉漉的,身上只穿戴一件薄薄的衣裳,而她的外套,一件搭在他身上,一件用来……生火。
她扒开草叶迈了一大步,扬声便喊:“段珩!”
发热方才退去,身子还是有些虚,稍稍温馨了一会,江蓠便垂垂感觉有些困乏,不住地打着哈欠,就差坐在地上睡一会了。
见到失落一夜的人返来,白虎堂世人赶紧迎上去,段珩勒紧马绳,马渐渐走到门庭处,他揽着怀中人翻身上马,此时风吹过,将衣裳吹开,暴露此中人的面庞。
这一嗓子惊天动地,硬生生破开麋集的雨帘,以剑指着砍柴人的段珩仿佛有所发觉,缓缓偏过甚来,在余光扫到她时,才回过了身子,眯起眼睛看着她。
本来褴褛不堪的屋顶被人补过,只是用草叶和石头随便塞上了,但仅仅如此,便足以不漏雨。现在,黑漆漆的屋中有些微火光,晖映在屋顶上,影影绰绰的。
听到声响,段珩本有些警戒,在看清她以后放松了下来,同时有些迷惑,“江捕快?”
她昂首看了看夜空,现在时候还早,不过是方才用过晚膳的时候,现在就歇下,未免有点早了。可他另有伤在身,不在房中还会去哪呢?
她转头看了看乌黑的阁房,又昂首看了看屋顶,心中有了计算,发起道:“我来送东西,一向站在院子里也不是个事,可孤傲寡女共处一室这类事我也是做不出来的,毕竟段统领你名节首要。”她咧嘴一笑,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屋顶,“以是我们上去吧!”
直到身子一歪,她才突然惊醒,一脚踩到了中间的草上,在黑夜里收回纤细的声响,同时,身后传来一道熟谙的声音:“谁!”
缓了半晌,段珩舒了一口气,恰好此时胸口又是一阵狠恶疼痛,生生将他最后的体力耗损殆尽,竭力保持的腐败也垂垂消逝,他几近看不清面前的她,任由浑沌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