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沉默了,任由小泥炉的茶咕噜咕噜响个不断,也没脱手泡茶。回到晋王府,便调集幕僚去碧云居议事。
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原挨,文官们再争,又济得甚事?只会白白捐躯。
至安帝生性浪漫,喜花鸟画画,不喜案牍费心,对政事非常腻烦,以是才尽推给王哲。权力送到手边,王哲自是求之不得。王哲只是个落第秀才,才气实是有限,于政事上头,那里能有甚么好的主张。对臣工呈上来的奏折,若没有参他损他好处的,都批一个“准”字;对损他好处的,则反对到底;对参他的人则非整死不成。
崔可茵被他逗笑了,道:“骗谁呢。”
至二更二刻,周恒返来,见她呆坐,手里的书拿反也不晓得,不由心疼起来,道:“大伯父的安危包在我身上就是,你不消如此担忧。”
崔可茵不测:“王爷莫非晓得观天?”
她这一笑,有如春花绽放,更增艳色。(未完待续)
王哲没有马凉挡在前面,之前又有李秀秀牵针引线,搭上太后。太后虽不睬前朝政事,但至安帝事母至孝,她的话,在至安帝面前,是极管用的。这么一来,已经没人制得住他了。
混到位极人臣、内阁首辅的位置不轻易,他岂肯等闲罢休,被贬离京?
崔可茵道:“满朝文武,不说尽是他的虎伥,投到他门下的可很多。事再奥妙。总有漏露的一天。到时,王哲抨击,如何是好?”
崔可茵估摸着他有了良策,也不问,回抱他的腰,道:“肚子可饿了?要不要让她们做点宵夜?”
周恒淡淡道:“略通一二。”
比方你去贫苦县办差,实在没有捞着油水。本地的土特产总有吧?再没有拿得脱手的土特产,哪怕一捆青菜也行。总之得去他那儿拜船埠,说一声“某来了”。
郭寿宁为人油滑,有“面团宰相”之称。马凉在时,为避王哲锋芒,把王哲买官卖鬻,许下的官位全推给崔振翊安排。现在王哲一手遮天,他更不敢等闲出声了。
杏林胡同离晋王府不远也不近,充足煮沸水,泡几杯茶了。
崔可茵坐在烛下,反来覆去思虑很久,还是没能想出保全崔振翊之策。
“那你还说他老辣?这是招来灾害呀。”崔可茵说着,就要车夫掉头,回杏林胡同。
这是不欲去泡在混堂里了。崔可茵叮咛了下去,不一会儿,热水担来。
周恒笑道:“好,不说。”取出茶具,煮水烹茶。
周恒忙拦住,道:“大伯父自是不会说得如许直白,我传达皇兄时。也会委宛些儿。”
周恒实是不饿,可不找点事给她做,恐怕她胡思乱想,更加担忧,便道:“好。你叮咛人备水,我先去沐浴。”
这有甚么分歧?崔可茵气结,道:“传闻王哲势大,凡进京公干的官员都需到他府中贿赂;凡出京公干,回京交差的官员,也需向他送‘土产’,但是真的?如此权势熏天,如何能惹了他?”
周恒叹道:“自马凉失势,王哲确切没法无天。收支京的官员确切需上门送礼。只是这礼,不拘贵重卑贱,只要送到便可。”
他思疑,文官们让崔振翊得前提,会不会因为本身这个亲王侄婿?料定至安帝心软,不会不看本身面子,推崔振翊出来,既能够给至安帝提个醒,又能保崔振翊无事。
崔可茵接过大迎枕,垫在背上,道:“你别打岔,大伯父到底和你说甚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