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城门,田太太红着眼睛就迎上来,李思明一个箭步上前,利落的塞了两张银票子给两个差役,两个差役一个心胸鬼胎,归正也不急,另一个眉开眼笑,捏着银票子退到一边,刚出城就有银票子拿,这开门红的彩头真是好!
“嗯,外翁说,女儿家和男儿不能比,必然得有充足的银子傍身,外翁说,有了这些银子,万一你对我不好,就让我跟你析产分家。”
“唉!”李思浅长长叹了口气,“莲生,你媳妇儿我有个非常、非常、非常有钱的外翁,阿谁非常、非常、非常有钱的外翁最疼你媳妇儿我,以是,你媳妇儿的嫁奁,那一张票据,就三样东西:银子、铺子、庄子,我把外翁一半家底儿都带过来了,不说珍珠如土金如铁,那也差未几,以是,你不消担忧银子。”
宋太妃、小高、姚章慧几个上前饯了行,又有姚家诸人,这一通送行,又磨蹭了大半个时候,别了世人上路没走几步,两个差役就饿了,他们两个天不亮就起来,早餐吃的早,又来回跑了一趟,天然饿得早,这一行七人,就在城外三五里远,看着熙熙攘攘的城门吃了离家后的头一顿饭。
俞相听了差役的禀报,闷了好半天,好个端木华,他当这琼州之行是游山玩水么?一个深闺娇养大的小媳妇,一起风餐露宿步行去琼州,好好好!想带就让他带!收尸倒是便利了。
“如果请陛下做主,指定得误了明天的行期,那就是违背旨意,就成大罪了!有了,”幕僚看着差役,有了主张,“那刑部不是也派了一个差役?刑部有俞相公呢,且看他们的意义,他们说行,我们不必多管,他们说不可,那就让他们去说!”
“那是你的嫁奁,我看不看……如何了?”
差役得了话儿,从速又赶到李思浅那间宅院前,端木莲生和李思浅悠落拓闲从中间茶馆里出来,这么回工夫,俩人又吃了一笼灌汤包,喝了碗汤,下回再吃到这迎春楼的灌汤包,就不晓得甚么时候了。
“浅浅,你嫁奁未几,那是你傍身的东西,再说,这一起到琼州,差未几要走一年,你这么泼费……”端木莲生蹙着眉。
“官家说允他带三个从人,他带了三个,不算违旨,随他去!”
“那张册子,到底有多少银子?”端木莲生有些猎奇了。
“我们要想路上安闲些,当然得先让他们舒畅了,简朴的说,我筹办拿银子砸晕他们。”李思浅手肘支着雕栏,托腮看着上面答道。
“极是!”大理寺卿抚掌奖饰。
刚起来开了门,红雨就到了,一人奉上一张十两见票即兑的银票子,拱手笑道:“我们太太说了,昨儿个两位辛苦了,这一点辛苦费,还请两位赏光收下,前头已经让预备好早餐,两位先渐渐吃着,太太打扮洗漱慢,我们爷说,女人家都如许,没体例,还请两位爷包涵……”
这一通迟误,等一行人出了城门,已经日上三杆了。
中午餐两个差役一人要了碗热汤吃的干粮,晚餐端木二爷做东,虽说不是水陆毕陈,那也是羊肉鱼虾俱全,一人一瓶上好的女儿红,两个差役吃的满嘴流油,痛快淋漓。
“我晓得我晓得,”田太太强忍回眼泪,送行堕泪不好,她更不能给这个心肝宝贝闺女添心机,“路上要好好照顾莲生,磨难伉俪最可贵,你们两个颠末这场事,有了这个情分在,今后再如何也不怕了,我不担忧你,你自小儿就有本领,阿娘不担忧,从速走吧,路上谨慎,记取写信报安然。”田太太将李思浅拉到一边说了悄悄话,就把她往外推,一边推一边拉,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