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七那天,大爷、二爷,另有高王爷都去了,几位爷先是跟姑爷关着门说话,厥后就听到高王爷嚷嚷的短长,高王爷象是气极了,踹开门走的,把门都踹裂了。”
“韩四一向守在六娘子灵前?”李思浅敏感的问了句,余七忙点头,“说是韩四爷难过极了,一向守在六娘灵前,几近哭死畴昔。”
李思浅嘴角暴露丝似有似无的耻笑,玉姐儿那样好歹不分、情面油滑半分不懂的人,他不管了?不管她如何活?他能狠得下心看着大哥这独一的骨肉活不下去?这是句气话罢了……算了,她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还想如许的闲人、如许的闲事做甚么?
余七昂首看了眼面无神采的李思浅,“第二天上午,顾寺人就过府祭奠,以后祭奠的人就多了,有……”
“把灯点上!”两个小丫头跑出去,玉姐儿厉声叮咛,小丫头冲她横了个白眼,磨磨蹭蹭一边点灯一边嘀咕,“一小我当十小我用!牛马也没有这么累的!迟早得把人累死了!”
“朝里……一向没听到有甚么事儿,”余七的声音低而忿忿,李思浅晓得他这句‘没甚么事儿’,说的是她受冤又被人害死这件事,没人提、也没甚么说法,如水落河中,转眼就能无影无踪。
李思浅眼睛微眯又松开,韩六娘落马这事,要说简夫人不晓得,她是说甚么也不信的,说不定这简夫人就是主谋,只是不晓得她所图何事,或者是瑞宁公主授意?是官家的意义?
“不消细说了。”李思浅止住余七,“玉姐儿如何样了?”
韩四这般态度,那就是不对劲母亲的做法?
都城端木府,白茫茫中透着沉沉的老气,园子深处那处房舍精美、花木扶疏的院子里,玉姐儿裹着厚厚的狐裘,缩在炕上一角,望着垂垂暗沉下来的窗外,内心的惊骇一点点升起。
见玉姐儿只顾咬动手指盯着灯烛发楞,仿佛底子没听到她的牢骚,小丫头将手里的灯台重重的砸到炕几上,直瞪着玉姐儿道:“大娘子!这院子人都快走光了!就剩我们几个可服侍不了大娘子,大娘子再不找乔嬷嬷要人,归正我是要累死了!”
“头一天到我们府上祭灵的未几,常山王府就不说了,高王爷哭死畴昔好几次,姚家也到了,姚二爷到的最早,哭的短长,也不枉女人畴前拿他当亲弟弟看,王相公亲身去祭了一趟,林府也去了,宁海侯府是隔天顾寺人上了祭才去的,”
“我们府上,我是说女人和姑爷府上,向来没敢寻人探听过事,想来想去,我就去寻了松绿。”
李思浅眉毛落下又蹙起,这是谁干的?小高?二哥?莲生?小高心眼少心肠刻薄,想不出如许阴损的体例,再说,林大娘子在这件事中到底是主谋、从犯还是顺水推舟,小高不必然清楚,不大会先拿林大娘子开刀。
“亥正不到,大理寺内牢就能看到明火了,第二天一早,姑爷一被放出来就去了内牢,二爷也去了,高王爷和大爷随后也到了,先是高王爷叱骂姑爷,说姑爷承诺了护住女人却没护住女人,接着大爷到了,姑爷就责问大爷,问他如何没护住女人,大爷说姑爷失心疯了,先打了姑爷一巴掌,姑爷还了一巴掌,姑爷手重,大爷见了血,二爷和高王爷就扑上去打姑爷,小厮们护主,几十小我在大理寺打成一团,大爷受了伤,不过都是皮外伤,不重,就是看着惨痛,姑爷没事,二爷也还好,就是一只眼乌青了,高王爷脸上留了两个巴掌印儿,都没大事。打完架,姑爷把一截子……说是烧焦的尸身,带回府里设了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