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往燕王府守着,这是有情有义有担负,”熊大学士看着几上那只承担,“联络族人往宣德楼去,这是预备着山呼万岁的,端木华待老四倒是至心实意。”
“明节说的有事理,”熊大学士发话了,“端木华逼死父亲继母,他的操行上已经有了大大的污点,如果再苛待乃至逼死兄弟……你和守志对他一丝儿威胁也没有,他实在不犯着拿本身的名声难为你,他的名声比你的命要紧多了。”
“先生。”李思清顿时窘了,他甚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王相公俄然来这么一出,象孩子一样大哭不管了!“您德高望重,先生,前朝黄袍加身,御座上另有位幼年天子,现在……比前朝更让人无可何如,官家已经胡涂不辩人事,诸皇子死的死,削发的削发,先生细心想一想,天意如此,我们又能如何样?逆天行事吗?”
“是!”熊侍郎和端木明节一起承诺,熊大学士表示端木明节坐下说话,“白水也传了话给你?他是如何安排你的?”
“阿爹给端木华黄袍加身,跟你拿这衣服给他披上,意义分歧,你固然是他弟弟,却没甚么情分,若触怒了端木华,只怕你要吃大亏。”跟熊大学士比,熊侍郎是个诚恳忠诚无用之人。
李思清沉默看着从崩溃到大怒的王相公,能做天子的,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视万民如草芥的?建国之帝,有慈悲忠诚之人么?
“说是二哥的话,让我先去族里交代一声,把族里能用的人带出来,往宣德楼去等着。”端木明节接着道。
“不是大事。”熊大学士声音缓缓,他的晚节跟熊氏一族的性命出息比拟,确切不是大事。
王相公神情呆然,半晌,俄然抬手捂着脸,老泪纵横,“我不管了!我老了!大逆不道……我老了……”
“来了,方才走,你没事吧?叶蓁和孩子呢?”熊侍郎见端木明节一脸急匆,忙体贴问道。
白水前脚从熊大学士府上出来,端木家三爷、熊家半子端木明节就在大门口下了马,脚步急匆直冲而进。
“定夺?如何定夺?你我都是罪人!逆臣!贰臣!千古罪人!”王相公俄然暴怒。
“我不怕,就算没这件衣服,我甚么也不做,也没甚么别离,我是端木华的弟弟,这是任谁也撕掳不开的,他造反,我就是造反谋逆之人的弟弟,他当了天子,我就是天子的弟弟,我晓得,他也晓得,”
王相公渐渐叹了口气,直视着李思清,“你是甚么时候起的这心?必然不是现在!端木华得了你很多帮忙吧?我早该想到了,我早就想到了,另有谁?你还替他策反了谁?你诚恳奉告我,现在!这都城,端木华不过几十人数百人,都城内有殿前全军,都城外有京郊大营,莫非还扑杀不了这数百人?为甚么?”
熊大学士目光不离几上的承担,端木明节也看到了那只高耸的摆放在几上的承担,“那是甚么?”
“你别想多了,这件衣服我给他披上最合适不过。”熊大学士截住端木明节的话,“两任太子,两任帝师,李思清是他大舅子,必定早就倒向他了,再一个,就是我了,废太子虽废,却做了十几年太子,我这太子师,也做了小十年,由我这个做了几十年太子的废太子师给他披上这黄袍,最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