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帐房较着地松了口气,他难堪的两手一摊,“三少爷,不是小的不给您,您看您连大夫人的批条都没有,这个,这么大的一笔银子,小的但是做不了主的。您看您是不是先去问过大夫人,取了批条再过来?”
“谁在内院鼓噪?”一声望严的喝问响起,随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只见一黄色长衫的马脸中年人带着两名小厮急步走了过来。
两个帐房先生一脸诧异地看着许梁,一时没想明白这位爷如何来到了这里。
杨林嘴角抽动下,沉声道:“三少爷说那里话,老夫受大夫人委任,担了这内院管事的差事,怎不敢竭心极力办好差,方才老夫也是按端方办事,三少爷如果感觉老夫措置的不铛铛,自可向大夫人禀报。”杨林嘴角冷冷的笑意一闪而没,“三少爷如果没甚么叮咛,老夫要接着巡查去了!”
许梁昂首看看内里的天,太阳都将近落山了,如果再如许磨蹭下去,就算是拿到了银子赶到县衙也得比及明天赋气把人捞出来了,不由大为焦急,调子渐高地说道:“你尽管把钱给我,我好歹是许家的三少爷,就算大娘见怪,天然有我替你担着!”
许梁暗道,这许家大院里姓杨的是不是也忒多了些。他对着那姓杨的帐房说道:“杨先生哪,我请来领这个月的月银的。”
杨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方才老夫带人在内院巡查,听得有人在这里吵囔,就赶紧赶了过来,本来是三少爷在这啊,哈哈。”他转眼瞥见铁头,立马摆起脸来,喝问道:“铁头,你是外院仆人,未得传唤不能随便收支内院的端方你不晓得吗?还呆在这里做甚么?还不从速去外院干活!谨慎老夫扣你月钱!”
许梁看着杨林,嘲笑一声,“杨管事好大的威风哪!”
许梁出了大夫人的屋子,等在内里凉亭里的铁头迎上来问道:“如何样,少爷,拿到大夫人的便条了吗?”
许梁一把抓过布包,掂了掂,朝杨帐房骂道:“不长记性的东西,早点把银子给我不就甚么事儿都没有了嘛,非得逼老子动粗!”
铁头严峻地看了看四周,小声劝道:“少爷,你小声点,把稳让大夫人闻声。”
许家许老太爷膝下有三子,长房许常昆现在管着许家大权,长房占有了许家大院的东南角,二房占了东北角,三房占了西南角,许老太爷独占西北角,帐房就设在四周小院相间的位置,传闻是为了便利各房的平常银钱取用。
许梁嘴角出现一阵嘲笑,“哼,缺了她张屠夫,老子还就得吃带毛猪了?!”想了想,问铁头:“阿铁,你们做下人的每月都有银子领是不是?”
出了大夫人的小院,铁头苦着脸说:“没有大夫人的便条就拿不到银子,如何办啊?”
许梁提了布包刚走到门边,只闻声帐房外边一阵脚步声响,大夫人那特有的嗓子尖叫道:“谁也不准走!”
“啊,本来是梁三少爷!”那中年人抬手拱了拱,连腰都没弯一下,“内院管事杨林见过三少爷。”
许梁顿住脚,只见内院管事杨林带着六名内院仆人,进了院门,仆人们分两边站定,许家大院的大夫人沉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走了出去,身后跟着半老徐娘杨莲花和阿谁趁着许梁与杨帐房辩论时悄悄溜走的许帐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