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许梁喜极而泣,咚咚咚地又连连叩首,边磕边叫道:“下官多谢大人的不杀之恩,公公和大人贤明神武,明察秋毫,今后但有调派,下官肝脑涂地,死而后已!”说干休脚并用地站起家,又用染血的袖子去抹眼泪,将独一还算洁净的脸抹得腥红一片,顿时引得厅中诸将轻笑不已。
“哟嗬,你倒光棍!”王公公冷哼道。
“我们有一万四千人,啊?竟然连个庙门都看不住!让人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了!”王公公吼怒道,单手一指耷拉着脑袋的许梁,吼道:“镇原知县许梁,你部下三千梁军干甚么吃的!竟然让人突破了营寨,变成如此大祸!你可知罪?”
梁军三千人解缆,只返来八百人,许梁的表情沉重得很。武总督见梁军确切丧失惨痛,授意平凉知府洪承畴补发了梁军三千人旬日的粮草,又将在马岭山上缉获的战利物质分发了些给许梁,见魏氏先人李廷的下落短期内没法探知,只得命各军返回各自驻地,武总督亲身押着原庆阳守备将军贺人龙返回固原总督府。
至次日天亮,山上的残存李家军已根基清除。邢中山盘点了梁甲士数,向许梁禀报了伤亡环境,许梁听得,谨慎地陪在武总督等人身边,内心却在滴血,将那奸刁的四蜜斯李廷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王公公又退了归去,声音清冷隧道:“许知县,你且起来罢。咱家可没说要惩罚你哪。”
厅中诸将暗自心惊,许梁目睹着堂堂庆阳守备将军,转眼间就沦为阶下囚,不由也吓得盗汗直冒。见那王公公阴沉的脸又朝本身转来,立马仆倒在地,大声叫道:“下官未能守住关隘,让那李廷逃出山去,下官认罪,公公想杀要剐,下官绝无牢骚。”
四月十二是洪知府定下的开会日子,平凉府治下各县知县连续赶到知府衙门。许梁进门的时候刚好碰到泾州知县林家络,走了几步又碰上了急仓促走过来的平凉同知陆大人。陆大人见了许梁,挤出些笑,靠近了许梁俄然在耳边轻声说道:“府台大人让我带句话,一会不管产生甚么事,千万不成轻举妄动,不然,结果不堪假想!”
许梁说得委曲不已,又指着身上那件已不成模样的官袍,道:“诸位大人请看,下官身上这件染血的官袍,便是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