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宅连着清算了三天,许梁看着才像些模样,睡在房内那股子灰尘味道才垂垂闻不到了。冯素琴又让人在屋内安上了带来的新窗帘子,进门挂了垂幔,靠墙的位置摆上排书架,床边的地上铺好皮毯,又将一整套的茶具摆到桌上,如许一来,全部屋子看起来才有些江南人家的味道。
“唉,忸捏啊。”洪知府听了便很难堪,摆手道。
“话固然这么说。”许梁道:“但下官此来,还是要厚着脸皮乞助于府台大人。镇原县真没粮了,再弄不到粮食,下官这苦哈哈的知县衙门就得拆伙了。下官想请府台大人加以援助,拨些粮食过来。”
许梁愣了愣,当真地看着洪知府,洪知府也回看着他,神情当真。许梁苦头脸又道:“米面没有,玉米绿豆地瓜花生甚么的都成,只要能充饥就成。”
对于许梁见面话说不到三句话就开口要粮,洪知府仿佛一点也不料外,他点点头,又摇点头,两手一摊,苦笑道:“镇原的难处本府了解,但是,平凉也拿不出粮来。”
这天他正练到第五式的时候,县丞黄道周找了出去。通过这几天的察看,黄县丞感受这位年青的知县老爷,政务应当是不如何熟的,许梁到任至今已经七天了,除了对修城墙和巡检司招兵上点心外,其他的事情多数是说:黄县丞你看着办吧。而这位许知县本人门路该当也挺野,张口杜口动不动就老子老子的,还骂人,跳起脚来骂,全无半点读书人的斯文相,并且他一个文人,竟然还练刀法,可惜刀法不精,来来去去就那几招,黄县丞都快看熟了。
“哦,好。”许梁点头,将刀交给边上服侍的丫环,接过丫环递过来的毛巾擦洁净了脸,又招手叫过一名丫环道:“备车,老爷我要去平凉府会会这位洪知府。”
“我也觉悬。”黄子仁应和道:“这处所兵荒马乱,城外流贼成群结队地流窜颠末,城内没点军队实在是不保险。”
许梁道:“黄县丞说的些话,我觉着也在理。我们明天刚进城,人生地不熟,就这么大动兵戈,确切不太好。就先让黄县丞去打个头阵,再不可,我们的人再上。”
“下官不要求很多,百八十石没有,一二十石也能应应急。”
“下官另有一件事要禀报大人。”许梁拱了拱手又说道。
许梁收了刀,看着黄道周:“有事?”
“一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