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古以来,杀降实乃不详之举……”黄县丞劝道。
黄县丞点头称是,拱拱手,下去安排人救治伤员去了。
而就在刚才,她与万把总并肩杀敌,转头瞥见许梁拎着把钢刀竟然冲到了最前面,与那高大强健如牛的流贼首级对砍,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随即错愕不已,她不晓得如果许梁伤了或死了,她会是如何样的感受?又该如何面对城下那位许夫人如有深意的话语:“戴女人,相公就交给你了……”
靠在许梁肩上,感受着许梁的气味,戴莺莺暗下决计,只要能时候看着他,做小,便做回小罢。
黄子仁披着那件从韩王别院铜人上取下来的战甲,看上去威风凛冽,待见着许梁身上血迹斑斑,身上的官袍几近碎成了布条,不由惊得神采煞白,上前细心检察一番,目睹许梁并无大伤,这才放下心来。
仿佛六合间,只剩下你我。
两人大惊:“大人,这是为何?”
戴莺莺闻言觉悟过来,当即离了许梁,红着脸走到一边去了。
一向以来,在她内心,许梁固然是读书人出身,但为人却并不如她心中所想的那些君子君子那般高雅,他有些无耻,他攀附权贵,认一个姓黄的瘦子大官做伯父,奉力奉迎,曲意凑趣,时不时地给人家家里送钱送东西;他还贪财,在建昌给谭氏兄弟科罪以后,大肆私吞产业,明知大明朝庭的官不能经商,家里还偏要运营着一家买卖不错的梁记;他还很怯懦,很怕死,把命看得比甚么都首要,出入保护成群,花言巧语说动了父亲戴风,骗本身给他当了一个多月的保护;虽是文人,却全无斯文相,说话直截了当,用词粗鄙不堪,一手字写得也极丑,七扭八扭地像狗爬……
只见洪知府浓眉倒竖,瞪眼骂道:“陈腐!现在大明千疮百孔,岂单单一个杀降便能致于此?!”
次日一早,守城的兵士便发明远处呈现一支步队,缓慢朝镇原城而来,鸣钟示警后,待那步队走得近了,才认出是平凉知府洪承畴亲身领的明军到了。城头的小校又仓猝跑去处县太爷禀报。
城头上黄县丞不解隧道:“但是,大人,眼下这些人既已败北,自当归降,既已归降,大人再这般做法,岂不过分残暴?”
当夜,镇原城上戍守还是周到,城头下无数受伤的流贼兵士哀叫了一夜。
许梁看了看天气,点头道:“眼下天就要黑了,流贼是否真撤退尚不清楚,你等先抢救伤员,清算防务要紧,城门先关着,待得明日再看派人出城深清真假。”
黄县丞见洪知府生机,喏喏地不敢再多言。
许梁冷哼一声,道:“仇敌死没死,与我等何干。先晾它一夜,统统等明天再做决计。”
洪知府身边共带了五百余明军,流贼从平凉府退走后不久便带人出城,一起巡查治下各县,泾州已被流贼攻破,泾州知县及以部属官尽皆战死,城中苍存亡伤无数。只是待洪知府赶到的时候,流贼一丈青已经撤出了泾州城。
战况说完,许梁和黄县丞便发明洪知府部下的兵在挨个查抄城下躺着的流贼兵士,时不时地再扎上一枪,面对流贼的告饶都不为所动。
洪承畴大摇其头,举头大声道:“流贼即便为情势所迫,弃械投降,难保今后不会重操旧业,再次反叛。与其今后操心机清算残局,倒不如现在杀个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