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记粮店的买卖已是有专门请来的掌柜们打理,冯素琴只是隔几天去店里转一圈,翻翻帐目,平常并不在店里。
以是他才要整出这起全城粮店停业关张的绝户计,逼得镇原县衙低头。成果搞来搞去快两个月了,银子倒破钞了很多,结果倒是半点也无。
楼五爷恨得咬牙,却也无可何如。各式无法之下,楼五爷将这些环境一五一十地奉告了楼家至公子楼船。
四五天以后,楼至公子从别处调来一批人,同一归楼五爷调配,铁了心要整垮许府。
楼记粮店后院的房间里,楼五爷垂手低头,站在楼至公子面前,恭敬得像只小猫儿,连大气都不敢出。
再比如说许府的那产业铺吧,平常的当铺典当的那都是起码还值点钱的东西,靠的就是万一别人当出去没钱再赎返来,当铺也能拿东西去卖个好代价。而许府的当铺却不是这么干的,据楼五爷派出去的伴计察看,许府的当铺仿佛甚么都能当。甚么破铁锅啊,锈锄头啊,钝镰刀哪,旧棉被哪,旧衣裳哪,总之甚么东西都能拿到那去换钱,好好一座典当行竟然让许府的人运营成个收褴褛的了。
几近一夜之间,镇原城里的十几家粮店全都挂牌开张了。粮价还压得相称低,一起跌破一文八的汗青最低价。楼记粮店就更狠,直接打出一文六一斤的大米价,与街劈面的梁记粮店算是耗上了。
楼五爷听得浑身一颤抖,惶恐地抬眼看向楼船,见楼船满脸怨毒之色,只得拱手称是。想到那娇滴滴的许夫人就要香消玉殒,暗道一声可惜,踌躇了好久,终究小声说道:“至公子,那许梁如此不识相,获咎了楼家堡,当真是死不足辜。只是这许梁死便死罢,倒是可惜了那如花似玉的夫人,小的曾见过两面,生得那真是国色天香,人间少有的美人儿。”
楼船斜了楼五爷一眼,冷哼一声,道:“在楼家历练三十多年,按说也算是楼家的白叟了。却连个丢了官的许梁都摆不平,你这三十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楼至公子拿目光去瞟伍思德。伍思德拱手道:“的确如五爷所言。”
“有甚么分歧?”楼船冷哼道。
总之,梁记的几家店面固然店名与别人的没甚么辨别,但做法却非常与众分歧,仿佛那镇原前知县许梁底子就没想着做买卖赢利,用心开几家店面来恶心恶心楼家至公子。
“诶。”楼五爷点头应道。
而在楼记粮店门前街边的一架垂了车帘的马车里,楼五爷指导着冯素琴的身影给楼至公子看。
楼船骂得很刺耳,楼五爷却不敢有涓滴辩驳。十仲春的气候,屋外北风砭骨,屋内固然点了暖炉,但也是凉凉的,楼五爷此时脸上倒是汗如雨下。
不但如此,楼五爷还在许府另开的几家布店,铁匠铺,酒楼,当铺隔几步路远各开了一样的店面,办事比许府的好,代价还比许府的要实惠,一心一意从代价上打压许府。
“你在楼家做事也快三十年了吧?”
这天,冯素琴如平常普通,与丫环春儿两人坐了马车又来到梁记粮店。马车在梁记店门口停下,丫环春儿先下了车,随后冯素琴也扶着车护栏下来。冯素琴本日穿了套新定做的锦袍,内里罩了件湖水绿的比甲,黑鸦鸦的长发在头上挽在一起,用镂空凤凰纹的银簪子穿戴,长发天然地沿着肩膀垂到半腰间,虽是夏季,为免冻着,穿得较丰富,但也难掩那娉婷身姿。梁记的掌柜早得了动静,殷勤地迎出店门来,陪着冯素琴主仆两人进店去,边走边汇报着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