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哈哈一笑,将头探到碗边,咕咚咕咚三两下便喝了个一滴不剩,末端咧嘴吐出口浓厚的酒气,嘶哈着道:“好酒!”
徐千户摇摆着坛底的一些残酒,大着舌头叫道:“酒还未完,怎可上路?”
史御史怒喝道:“误了时候,那个担负得起?你们几个,还不快把徐千户扶到一边去?”这话,倒是对中间的锦衣卫校尉说的。锦衣卫校尉见监斩官动了真火,也晓得倘若真误了时候,即便是徐千户也吃罪不起的,忙上前将半醉的徐千户架走。
徐千户这才作罢,便命锦衣校尉端了碗放到许梁嘴边。徐千户道:“来,许大人。当日徐某押着你同上都城,本来想着许大人终会拨云见日,沉冤得雪,不想许大人竟然走上了不归路。许大人年纪悄悄,却英年早逝,令心感慨。来,干了此杯。”
人活着上的最后一刻,最想见的便是本身喜好的人,不是么?
徐千户走到史御史身边,皮笑肉不笑地抬了抬手中的酒坛子,不屑地瞥了眼史御史,“本千户与许梁一见仍旧,眼看许梁即将上法场了,特沽了坛好酒请许梁咀嚼咀嚼。”
俄然,许梁心中一喜,在法场边上靠近小摊的处所,有一个青衣青帽的人他很熟谙,那是青衣卫戒备处的一名队长,当初率军去马岭的时候,便是此人带队跟着去的。随即许梁又瞥见了另一个青衣卫侍卫,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许梁一夜未睡,待得天明,便有锦衣卫前来,将许梁锁了押出缧绁,待到得诏狱内里,便有候在外边的兵马司的兵丁等待,一辆囚车已备好。
徐千户顿时大怒,手掌将酒坛子拍得山响,吹胡子瞪眼地骂道:“误得甚么时候!即便误了时候,老子也替你顶着!再多嘴,把稳老子的拳头!”
“那,那。那也不成……”
忽见得火线人群麋集,虽有兵马司的兵丁隔开了通过的门路,还是有很多人拥堵着伸着脖子朝前看,就像从未见过人砍头普通,在那高出三尺的平台上,法场已筹办齐了,一个坦露着上身的凶暴大汉度量把鬼头刀杵在日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