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备伞!”贾咏拉了拉绳铃,叮咛值班的仆人筹办雨具,提上灯笼便往皇宫大门而去。

但是,这份沉寂却被缓慢的马蹄声突破了,只见一骑快马冒着滂湃大雨,穿破重重的黑夜,顺着官道飞奔至朝阳门,又是一份八百里加急送达了。

“唉,真是个多事之秋啊!”贾咏看完急报后不由长叹一声,忧心忡忡地望向窗外的流落大雨,雨水正顺着房檐哗啦啦地往下淌,构成大片迷雾重重的雨幕。

滋啦……霹雷!

宫民气头一凛,又不知出了甚么妖蛾子了,赶紧迎上前去,从侍卫手中取过公文双手逞给御座上的嘉靖。

殿内统统人都吓得跪倒在地瑟瑟颤栗,噤若寒蝉!

看着宫女把宣纸烧掉,永福公主才上了床,展转反侧,直到大雨停歇,一声如有若无的感喟散入泠然的秋风中。

永福公主轻咳了两声,俏脸上出现两朵鲜艳的红晕,挥了挥手嗔道:“就你话多,烧掉吧!”

以是历代帝王对泰山地动都是如临大敌,不敢掉以轻心,比方汉朝便有多位天子因为泰山地动而公布“罪己诏”,并且大赦天下,减轻百姓的赋税和徭役。

现在这个钟点宫门固然落闸了,但泰山地动之事非同小可,贾阁老还是决定当即报入宫中。

贾阁老神采凝重地接过湿淋淋的牛皮纸袋,验明火漆无损,这才慎重其事地翻开,取出内里那份加急奏报。

大雨还在持续,今晚无眠的人很多,慈宁宫中某处房间还亮着灯。

房间内,永福公主只穿戴一件红色的右衽睡衫坐在书案后,樱唇惨白得没有半点赤色,一样惨白的俏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她右手纤长的手斧正紧紧地抓住一支笔,在宣纸上迟缓地写着字,左手不时捂住小嘴轻咳几声。

宫女暗叹了口气,作为常伴在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婢,如何不清楚公主的心机,轻声劝道:“公主殿下,徐大人只是坠海失落罢了,说不定哪天就返来了呢,奴婢固然不会看相算命,但亦觉徐大人是个福缘深厚之人。这些年徐大人南征北战,乃至在火线亲冒矢石,均毫发无损,命硬着呢,如何能够英年早逝。公主不必过分伤怀,倘若哪天徐大人安然回京,岂不是白悲伤了。”

特别是在封建社会,极其正视泰山的异动,在前人看来,泰山产生地动乃上天发怒的征象,它将对人间降下奖惩,要么改朝换代,要么大灾大疫,总之天下即将动乱不安,是以会激发极大的社会发急。

很快,这份八百里加急便送到了内阁的班房,内阁是二十四时价班制的,现在晚恰好是三辅贾咏值夜班。

永福公主没有答复,只是冷静地看着纸上那两行字入迷:承平本是将军定,不准将军见承平!

“咳咳!”数声微小的轻咳透过窗户传出,摇摆的宫灯在窗户纸上投影出一具窈窕的身形。

这份急报是从山东送来的,泰山地动了,并且还震得不轻,要晓得泰山但是历朝天子封禅的处所,非比平常。有句成语叫稳如泰山,现在连泰山都震惊了,大明的天下还稳吗?

嘉靖站了起来,像喝醉了酒普通,踉踉跄跄地往殿后行去……

殿中的宫人皆凛然不敢出声,这个时候没人敢去触天子的霉头,因为这跟找死没甚么辨别。

此时的乾清宫养心殿中还亮着灯火,嘉靖帝朱厚熜竟然还没睡,他悄悄地坐在御座,入迷地看着殿外大雨,神采微微发白,双目暗淡无光,摇摆的宫灯仿佛给这个青年天子的身上披上了一层秋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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