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林嬷嬷是尊敬仙师,还是本来品德不错,才对他们母子心存美意,沈妍都感觉应当感激她。嘴甜一些,人灵巧些,能把两篮子馒头留下,他们就不消饿肚子了。看得出林嬷嬷大有来源,若能治好她的病,他们母子也能结下善缘。
沈妍晓得汪仪凤是谨慎的人,跟陌生人说话留了心眼,也看得出林嬷嬷对汪仪凤的话半信半疑。幸亏林嬷嬷顺从仙师授意,要与报酬善,才对他们笑容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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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舆里出来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她皮肤细白,看上去保养不错,身上的衣裙都是绫罗绸缎所制,做工邃密,头发梳得很整齐,头上斜插两根金簪。她高低打量汪仪凤母子,眉头微皱,面色平和,目光却隐含锋利。
“桃红姐姐慧眼,能看出这庙没灵气,我是笨拙的,看不出嬷嬷和姐姐的朱紫身份。”沈妍见林嬷嬷神采如常,又说:“还请姐姐直说,让我们长长见地。”
“杏红说得对,看他们都饿坏了,把馒头拿给他们吃,肩舆里另有点心,也给他们。”林嬷嬷坐下来歇了口气,开端扣问汪仪凤母子的家世来源。
看林嬷嬷很有气场,不象是浅显人家出身,也不是很高贵的人,本来是王谢旺族的管事主子,服侍过先皇后,身份比不得脸的主子要高贵很多。
“桃红,不得无礼。”林嬷嬷拄着拐杖走了几步,重重叹了一口气,“看你们不幸见的,我也不忍心叱骂你们了。拜神需求七七四十九个馒头,被这小孩子拿走两个,就是对神的大不敬,也该我这两条腿要瘫,这都是命,唉!”
“这位是林嬷嬷,你们偷了我们拜神的馒头,迟误了大事,还不过来见礼赔罪?真是乡间人,没端方。”小丫头瞪眼汪仪凤母子三人,大声斥呵。
汪仪凤跟林嬷嬷说她丈夫早逝,故乡又遭了灾,实在没法度日,就带两个孩子到都城探亲。没想到亲戚搬了家,他们走投无路,才在破庙里临时居住。
“林嬷嬷,这庙里的神佛很灵,今早神佛就提点说我们要遇朱紫,谁想因两个馒头,我们就跟您白叟家结缘了,您出来拜一拜,说不定您的腿就好了。”
沈妍低头抬眼,扫视中年妇女,猜想来人的身份,虽说这些人是为两个馒头而来,在不明局势之前,也需谨慎应对。这中年妇服饰光鲜,很有气势,不象小门小户里浅显妇女,但看她的神情姿势,又不是养尊处优的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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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嬷嬷拍着汪仪凤的手,说:“你女儿很聪明,是个有福分的,她识字?”
沈妍陪笑说:“这座庙里也有几尊神佛像,嬷嬷不如去拜一拜,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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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从肩舆里拿出一包点心,摔到沈蕴手里,又拿出几个馒头塞给沈妍。沈蕴见来了这么多人,又见桃红一脸喜色,皱巴着小脸,不敢吃东西。沈妍瞪了桃红一眼,放下馒头,接过沈蕴手里的点心,掰成小块,喂进他嘴里。
林嬷嬷拍着腿,笑叹说:“我娘是先皇后的奶娘,我六岁入府服侍先皇后,整整十年。若不是先皇后出嫁那年我娘没了,我就跟着嫁到王府了。先皇后薨逝六年了,我得腿疾也六年,想必先皇后嫌那边的主子们服侍不好,想让我跟到那边服侍呢。能服侍先皇后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就是死我也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