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却用心拉着米琰又是一阵啧啧批评,不过这回倒是冲着园中飘但是过的侍女,轻浮淫靡之色浮于那张乌黑还带着刀疤的脸上。米琰只好小声指责他不要如此,连自家镇虏侯都是对方的客人,如此猖獗难道给仆人丢脸?陆九却嘿嘿笑道:“俺就是用心的,这些读书人瞧不起我们这些舞刀弄枪的,非恶心的他吃不下饭去,若非瞧着南雷先生的面子,本日连那劳什子梳拢都给他搅合了…”
“不知我那旧友李十三去了那边,有些放心不下去寻寻……”与此同时,他已经起家。翩翩佳公子见他如此当真,便作势不满。
“太冲兄慢走,你那几个旧友,我怕他们出言不逊,已经安排他们在楼下雅室吃酒吃肉了。”说到此处,他也甚觉对劲,打了个酒嗝笑道:“但是酒管够,肉管饱哩…”
既來之则安之,李信率先赤手先撕了一大块酱牛肉,放在口中嚼了起來。
说到最后,米琰已经笑出了声來。陆九亦是哈哈大笑:“和一帮鸟穷酸在一起,说话假模假式,喝酒都得用盅,忒不痛快。那里比得上此处,想喝就喝,想吃就吃,甚都不消理睬。”
李信不想难为这仆人便摆手道:“不必了,此处僻静恰是吃酒的好处所,你自管去便是,只须多拿來些酒肉便可。”
李信夹在世人之间,只低调的左顾右盼,而陆九却与之相反,常常碰到骇怪之处便啧啧赞了一声。园中自有人几次侧目,不知这是闹的哪班风景。害的米琰都躲得那陆九远远的,实在是受不了看耍猴戏一样的道道目光。
翩翩佳公子正欲追下去,却有人拽住了。
李信说罢,边有人忍不住一口酒喷了出來,但绝大多数人都忍住了心中的笑意,毕竟这是黄宗羲口口声声的仇人,不看僧面也须看佛面啊,《公报》编缉就连城中各色权贵都要敬上三分的。
还是翩翩佳公子反应的快,从速将李信推入了世人堆里坐下,又一面唤了老鸨來,着她再选几个标致女子來。
“你何为去?才子才子顿时就來了,关头处你不在场如何……哎,太冲兄,等等……”黄宗羲不等他说完已经兀自下了楼去。
陆九说话向來不避不忌声音又大,这一嗓子河北土话却又惊起了一片侧目,很多人便纷繁探听这时那里來的粗鄙武夫,何时繁楼也答应阿猫阿狗的随便进來了?
半晌以后,翩翩佳公子赢來了阵阵掌声,黄宗羲也扯着李信上得楼來。
米琰顿觉头大如斗,真悔怨带着陆九这莽夫过來。不过,陆九这几日的印象,却与常日里不苟谈笑心黑手辣的陆将军判若两人。
陆九想要发作,却又无从发作,他俄然发明分开了三卫军以后,常日里的权威竟一丝都不剩下了,不由暗叹所谓将军离了部下小卒,竟甚都不是。李信当然也明白了将他们三人安排在楼下的意义,不过却不肯过于计算另肇事端。
一行人到了繁楼之时已是华灯初上,而不远处便是秦淮河,举目入眼的尽是一片灯红酒绿。随在李信身后的陆九这时才恍然过來,“还道繁楼是个酒楼,原來竟是窑子楼,这读书人的说法就是弯弯……”
进了雅室当中,陆九闷声闷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榻上,“这帮穷酸,狗眼看人低,如果在昔日里,岂能受这等鸟气?”
仆人受了陆九的银子本就有些惭愧,眼看着几小我顿时就要发作,便只好实话实说:“回几位老爷,这,这都是冒公子交代人安排下來的,实在不是小人能决定的,如果几位老爷感觉此处不对劲,小人,小人再去请几位老爷的意,看看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