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往,钱泰这个知事疾言厉色一番另有人在乎,现在他已经成了镇虏卫尽人皆知的土包,谁还在乎他变稳定脸?现在的镇虏卫当家作主的是顾千户,他一个小小知事算哪根葱?还敢不自量力与千户大人打对台戏!的确就是最大的笑话!兄弟们给他脸那叫脸,不给他脸那就是鞋根柢。
钱泰恰是因为有了调他去大同的承诺,这才主动的参与到了镇虏卫的内部争斗中来,只是身在旋涡中间时,那种被架空打压令其苦不堪言,乃至一度产生了撤退伏输的设法。
卫批示使司本来气度的衙门早就被蒙前人一把火给烧毁了,现在临时冲做公署的是三间夯土草房。推开破败的木板院门,几个带头的军户当即围了上来向他讨说法。
的确,颠末比年的天灾天灾,镇虏卫五个千户有四个名存实亡,但总还是有星星点点的军户们还对峙在这片日渐风雨飘摇的地盘上。大要上,顾通以人亡户消为借口收地然后重新分派。实际上钱泰内心清楚的紧,他这是在断根反对他兼并其他四个千户所的反对者。不然,其他四卫还稀有百军户,何故单单赶绝这几十个军户。
守门的军卒看多了这位知事大人被顾千户摧辱却不敢翻脸的模样,久而久之对他便也都失了畏敬之心,而心生鄙夷。两个军卒在一旁捂着嘴暗笑私语,“钱土包又犯甚么失心疯呢……”
钱泰心中有了定夺,便不再为耳边这些聒噪感觉烦躁,他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群情冲动的军户们,双手虚按。
“谁说不是呢,俺有八十老母等着扶养,本年刚出世的小儿还等着喂奶……”
大明山西行省北部崇山峻岭蜿蜒起伏,自本朝建国之初洪武年间便开端修建的边墙好像长龙普通俯卧于山脊之上,极目放眼却如何都望不到绝顶,数百年间饱经风霜雨雪的陈腐修建班驳沧桑,仍旧粉饰不住它的刚烈刚毅。恰是有了这座连绵万里的边墙存在,塞北的鞑虏才不得等闲叩关而入,烽火台比山林立,一旦有警,烽火次第燃起,大同镇十数卫所的老军们便会纷繁望警而来,保得北部边镇安然。
顾通图谋这个批示佥事的位置对钱泰一个小小的正八品知事本来也不算是个事儿,谁当下属不是当,一样在人手底下听差。谁知有一天,上头都批示使司俄然来了位都事,带来了一个惊天的动静。镇虏卫的事朝廷已经有了定夺,天子亲身下旨,任命一个姓李的将军为三卫总兵,将来镇虏卫、高山卫、阳和卫都是他的镇守范围。然后这位都事对钱泰面授机宜,只要……等那三卫总兵到任之时,便提调他去都批示使司断事司做副断事。
那都事几次表示之下,钱泰心知肚明这件事的背后绝对另有大人物的支撑,不然一个小小的正七品都事如何能有定夺此事的能量。
只不过,这一回,顾通不但要并掉其他几个千户的地盘,更对准了批示佥事的位置。他的这个设法也还算实际,一为的批示使是正三品,批示同知则是从三品,多是由朝廷公布任命。而批示佥事则分歧,因为卖力一卫的详细事件,多由本乡本土人中汲引而来,以目前镇虏卫的状况,顾通扒拉手指头数也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以是他对这个批示佥事一样志在必得。
“俺们晓得批示使司另有一千两银子,请大人先发下点,给大师伙应应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