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将茶盏放下。面带喜色的道:“要我说,这事和那些报纸也分不开干系,那些报纸现在是唯恐天下稳定,这家报纸捧这个,那家报纸又捧阿谁,还嫌不敷乱的。”
李东阳沉默了一下,道:“老夫看,那席钟也脱不了干系,就算是辩论,也不能对人脱手,席钟是老夫的弟子,昨日他还来府上见我,老夫叫他去给张梦如道个歉,说一句好话,你道他如何说?他竟然说张梦如妖言惑众。曲解经义,这是该死。”李东阳摇点头:“为了这个,竟是连老夫的话也不听了,罢罢罢,他们喜好闹就随他们闹去。他们不要面皮,老夫干脆由着他们,倒要看看他们要辩论多久才够?”
李东阳只是点头感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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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一件功德,现在只剩下闹心了。
刘健喝了口茶,在旁道:“再者说,锦衣卫权势这么大,不欢畅的人多着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要急。”
是啊,锦衣卫不但是亲军,再加上又有监察之权,本来这权力就已经不小,向来受人诟病。到了弘治朝以后,在内阁的尽力之下,已经将它的权力压到了最小的程度,但是谁知人家来了个触底大反弹,一下子成为天下第一大衙门,权柄之大,令人咋舌,所辖的职员之多,也是前所未有。
以是柳乘风那边有甚么风吹草动都有人及时来通报,一丝一毫都不敢怠慢。
刘健对这件事没有表态,究竟上不但是他,谢迁和李东阳二人也都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他们的身份不一样,是不便表态的,以是只能含混,但是谁知。内阁越是如许含混不清,反倒滋长了下头那些人的气势。
这三个内阁学士,竟是不约而同的体贴起那廉国公来,这岂不是怪事?
说罢,李东阳向谢迁道:“刘公的意义,就算现在要反对,不但已经迟了,并且也没有甚么结果。”李东阳不由叹了口气,尽是苦涩的道:“前次于乔也说了,陛下病重,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争的好,不要惹陛下起火,伤了身子。老夫说句不该说的话吧,就说我们据理力图,陛下做了退步,但是不要忘了,太子与柳乘风干系莫逆,我们能禁止一时,但是又能禁止的了一世吗?眼下当务之急,是不要给皇上添费事,另一方面,给各省那边打个号召,不要让缉事局权益太重,该争的东西要当仁不让的争。除了这些,就只要等候了……”
刘健方才起复,本来就不想惹是生非,并且从某种意义来讲,这柳乘风还曾算他半个盟友,但是站在内阁的角度,他对日趋收缩的锦衣卫已经有了很多的敌意。
可既然三个大学士都存眷,恰幸亏这值房里大师就算偶尔闲谈也是兴趣勃勃的群情迩来官学筹建的事,对那柳乘风倒是只字未提,这类非常的行动实在教人有点看不清了,中午的时候,按例有寺人畴前御膳房送来糕点和茶水,刘健与李东阳、谢迁也都不约而同的停止熟行头的拟票,一齐到耳房那边的炕上一边喝茶一边填饱肚子。
谢迁喝了口茶。终究忍不住看了李东阳一眼,道:“李公,传闻那张梦如说要打官司?哎……闹成这个模样。真是斯文扫地。哪有礼部的主事跑去大理寺递状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