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时候往前推,推到我高祖父那一辈,高祖父,也就是爷爷的爷爷。我们家干这一行,就是从我高祖父那一辈开端的。这些满是我小时候听奶奶说的,我在这里做了一下清算。
第三章龙王顶棺
高祖父见比本身父亲还大的一个老头子,给本身下跪苦苦恳求,内心松动了,最后把牙一咬,对老头说:“中,俺今儿个就搭手儿送你爷俩一回!”搭手儿,这里能够了解为“趁便”,高祖父说的挺轻松“搭手儿送一回”,实在是冒着犯讳的风险送一回。
这天中午,刚好没客人,高祖父就把划子停在渡口四周的一个缓水区,拿出早上他母亲给他做的火烧,一边喝水一边吃火烧。
这河喏,我小时候听奶奶唱过几次,详细的喏词记不住了,就跟上面这些大同小异,奶奶说我高祖父唱河喏唱的可好听了,嗓门儿大,字正腔圆。不过说真的,我听奶奶唱的时候,没感觉“字正腔圆”,就感觉有点阴阳怪气儿,就跟阿谁甚么“磨剪子叻戗菜刀”,就跟这调调儿差未几。
各位朋友安好,我叫刘黄河,春秋七零后靠后一点儿,家住黄河边儿,因为命里缺水,我父亲就随便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这时候,高祖父把香炉三牲贡放在船头,把焚香点着插进香炉里,然后跪在船头,对着河面恭恭敬敬磕了六个头。
这个时候呢,其他船只已经零散的停在四周岸边,船里的福公们该歇息的歇息,该吃东西的吃东西,一副视而不见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对老头儿这单买卖很不看好,乃至嗤之以鼻。
我们这些人实在也是浅显人,也是平头老百姓,能够说,一辈子籍籍知名混迹在人群里,每天也得为柴米油盐忧愁攥筋,驱邪抓鬼啥的,都是副业,不能当饭吃,有的时候因为一些端方道道儿,还不能收钱,就跟人家要点烧纸焚香啥的,回家今后烧烧拜拜也就完事了,很多时候都是任务帮手,充其量也就混顿酒喝。
本来这些人是老头儿在小毛庄费钱找来的“杠子工”。我们这儿管打墓坑的叫“土工”,管抬寿方的叫“杠子工”,寿方也就是棺材。
在黄河里摆渡的不止我高祖父一个,两岸有很多像高祖父如许靠摆渡为生的梢公,这个时候岸边就停着五六只蓬船,那些蓬船见有买卖,纷繁朝老头儿划了畴昔,我高祖父这时候也赶快三口两口把火烧吃完,撑着船畴昔了。
我属于隔代传,我爸压根儿不会,他也不学,我现在会的这些东西,满是奶奶传给我的,我奶奶的本领呢,是我太爷传给她的,本来应当传给我爷爷的,但是我爷爷平生下来身材就有点题目,学不了这个,太爷最后没体例,只能传给我奶奶了。
在我们这里,船上载棺材是跑河的大忌,触龙王爷霉头,话说龙王爷在水底,不喜好头顶上给棺材压着,必然会发怒把棺材掀进水里。特别像这类成殓了死人的棺材,那就更要不得了,我们这儿叫它实芯儿棺材。“实芯儿”的东西,普通放河里就是个“沉”,兆头很不好,很不吉利,这时候加上天气已晚,夜里在黄河上跑船也是很凶恶的,我高祖父就想推掉这趟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