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璇不说话，眼神还是冰冷。
陈静说：“是啊，我还要上班。”
一觉睡到天然醒，钟璇起来的时候伸了个懒腰，感受手脚要比明天更有劲。撑着身子坐起来，钟璇偏头看了眼窗外，内里还是下着细雨，天气阴暗，乌云低垂，看来一时半刻难以得见阳光。再看看病房内单一的安排，冷冰冰的四周墙，竟蓦地生出一丝悲惨。
“你好好歇息。”陈静翻开床头柜门，把本身的手提袋取了出来，“中午的时候我已经打电话给你爸妈，最迟明天下午他们就能来看你。”
“早上好，我来查房……”
钟璇很顺口地接道：“辛苦了。”
钟璇低头自我核阅了一阵，忍不住戏谑道：“看来得换a罩杯了。”
钟璇挣扎着下了地，渐渐扶着墙壁走进洗手间，她找到了洗手池上方的镜子，镜中映出一张肥胖惨白的脸，顶着一头微微混乱的及肩短发，眉眼清冷冷酷，唇线刚毅刻薄，边幅非常不讨喜。
“嗯。”陈静勾起唇角，脸上却毫无笑意。就晓得会等来这么一句，还充满朴拙的味道，这一天下来，钟璇说了不下三次感谢，之前如何就不晓得她竟然这么讲规矩。
护士抱着记录本，考虑着要不要现在就分开。
护士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昨晚睡得好吗？”
陈静把冷了的水倒掉，没有再擦第二遍。南边的四月天阴雨连缀，气温却刚好，钟璇整天躺着也不出汗，再加上陈静每天都会帮她例行洁净，以是钟璇一向保持着洁净整齐的状况。
明天陈静在的时候，她没有太多的感受，但陈静一走，便如同把统统亮光都一起带走，她后知后觉地被留在黑暗中，神经痴钝，直到此时才感知到惶恐。
钟璇微微侧头，镜子里的人也跟着侧头，皱眉、抿唇、眯眼，镜里镜外，法度分歧，钟璇冷静地和镜子里的本身对视了三分钟，然后翻开水龙头洗脸。
陈静的行动很纯熟，且层次清楚，自上而下，从左到右，每一块皮肤都顾及全面，毫无遗漏。
钟璇：“……”
钟璇拿着遥控器不竭转换频道，比起刚醒来时的满身酸软有力，现在已经好了很多，起码说话没有那么吃力，也能本身撑着床褥坐起来了。
钟璇“哦”了一声，她实在还想问那你甚么时候再来，明天还来吗？但陈静已经走了出去，并且悄悄地把门带上。
护士拍门出去的时候发明病床上没有人，一转头，就瞥见穿戴红色病人服的女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她脸上湿漉漉的，水珠一颗颗顺着尖细的下巴滴落。护士一时候竟忘了说话，因为阿谁病人看起来面色不善，眼神还透着几分凶暴，嘴唇紧紧抿着，正一脸警戒地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