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笑笑散不会让人上瘾。”书虫说。
苏幕遮用心记下了方位,诘问道:“这又是圈又是叉的是甚么意义?”
苏幕遮点了点头,可再一细想书虫的话又感觉那里有点不对劲:莫非虫伯之前对珠子不消心?我若没将本相奉告,他竟筹算划水不成?
书虫对上她炯炯有神的眼眸,晓得她又有了精力,会心一笑道:“坐这儿多不舒畅。”
苏幕遮伸手接过,只觉触手细致柔嫩,展开辟现纸张有平常花笺四倍大小,上端写着:护庄林地形图。
“划水”是戎州这带的方言,指明显偷懒又假装很尽力的模样。苏幕遮到戎州不过两三天,本地的话语已学会三四十句了,只不过她学会的大部分不是好话,不是“格老子”就是“龟儿子”,要不就是“日你神仙板板”。可贵能有这么一句能宣之于口的,用起来自是得心应手。
苏幕遮想了想,含笑道:“嗯。越乱越好。”
书虫又递给她一张纸笺,上述:
苏幕遮跳下车来,目睹得书虫将缰绳交给一名仆人后走至她身畔留步。苏幕遮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出来吧。”
书虫干脆利落地回绝她道:“不消。”话音刚落,他就感觉从右边射过来一道灼灼的目光,他侧头与她对视,眉毛扬了扬,无声道:何为?
书虫自夸博览群书,不管多么偏僻的范畴多少都有些浏览,可怎地苏幕遮这话他一点儿都听不懂呢?乃至问都不晓得该如何问。
“来了更好。”
行至郊野,气若游丝般的声音忽地从青绸马车的车厢内飘出,飘进赶车的书虫耳中:“虫伯,我昨早晨梦魇了一夜,梦见我们失手被人擒住,活活儿的打死了。”
她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头前半空中的彩旗,只感觉它直行还是转弯完整不问门路阔狭,公然几转之下已方向难辨,苏幕遮感觉有些头晕,仍要去强记,忽地念及书虫赐与她的提示,心道:归正等下往北边撤退,入林出林两条路,现在记也是徒然。
苏幕遮也是不解,忖道:是啊,事关将军性命,登门求借的话,就算殷呈有推委的筹算,也不敢决然回绝啊。
暗庄往北去百里便是蜀州,你寻一堆栈静候动静。
大师兄?
又听书虫续道:“莫非她料定暗庄不肯借?”
书虫摇了点头,用手指了指纸上一处,表示她这个方向为“生门”,将是她撤退的方向。
忽闻一阵策马疾行之声,林中一道衣影,几闪之下随一匹棕红大马驶出林外,顿时人一勒缰绳立定了马匹:“劳诸位高朋久等,鄙人暗庄大弟子任来风,特来驱逐。”说罢他自马鞍前挂着的褡裢中取出一面花色不异的彩旗,高举过甚顶,带领着车马步队走入林中。
一时无声,书虫感觉奇特,才要转头去看,就听身后一阵窸窣之声,苏幕遮已经手脚矫捷的爬出车厢,坐到他身边的车辕上了。
虽是彼苍白日,但苏幕遮幽幽的语声还是让书虫一激灵,他苦笑着欣喜一句:“多虑了。”
苏幕遮听到这里,模恍惚糊地抓到了些关头,不肯借……不肯……
苏幕遮坐在车辕上看的清楚,一踏入林子便觉阳光都弱了几分,林中尽是盘陀路,加上前后都有旁的来宾的车马,更是没法辩白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