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袖着双手:“还是你嫌弃他们千人枕万人尝,如果是清身的妓人或伶人?”
“这么说吧,也不是多数人认同的就是真谛,不然也不会百家争鸣了,”苏幕遮心知简朴的三言两语没法翻开他的心结,莫如说些硬挺的。放诸四海而皆准而皆准的话,比如说律法,“何况我传闻,五品以上官员不得出入妓坊青楼。比及会试结束,你入朝为官,然后再往上爬个几年,爬到五品以上以后,你便能够堂而皇之地抨击,理直气壮地不去了。”
这话略显卤莽,小童偷偷翻了个白眼,说道:“头牌当然是韩公子,可他已被朱紫包下了,二位还是换小我选吧。”
“那也不可。”刘宁不假思考地答道,随即神采凝了一凝,又自笑了一声,“听着好似是假端庄,倒是我心底实在设法。”
苏幕遮一拍桌子:“哪个朱紫这般霸道,他还能十二个时候办事不成?来都没来却霸着人不放!我还不信了,那韩公子连陪我们喝杯酒的工夫都没有。叫出来叫出来,也让我们哥俩看看眼界。”
那小倌儿高低打量了她一番,抿嘴笑了笑,将他们让了出来。
屋门拉开,一个小童恭敬地跪坐在雅舍外,声音清澈地说道:“两位要点甚么?厨下有煨得刚好的花雕酒……”
“来一壶。”
当时的刘宁比起现下更是少不更事,那里见过此等阵仗,白日里一睁眼魂差点吓飞了,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静室,模样非常狼狈,头也不回地跑回四门学。
小童骇了一跳,直起家子说道:“那里来得愣头青,敢来我们沐风馆撒泼?”
小童愣了愣:“那倒没有。”
曾经的经历让刘宁不安,现在讲着讲着,当日的惭愧重又闪现。
苏幕遮轻声道:“你不必感觉本身异于众,我也是一样的,起码我从不以为‘逢场作戏’是甚么好话,也说不出逛楼子是千古风骚,应当多多益善这类无耻的谈吐,如何说呢。”她歪头眨了眨眼睛,“能不去最好还是不要去吧。”
苏幕遮面无神采地问道,她想到那一日在四门学竹林里见到的一幕,想到刘宁对此的态度,深深皱起了眉头:“我竟不晓得,从何时开端。那些拿着无知当本性,拿着无耻当脾气的人成了上得了台面,见过世面的人上人,而要脸皮的竟成了窝囊废了。真是世风日下。”
“那就花雕好了,”苏幕遮洒然一笑,“不过我们兄弟二人可不是来喝酒的,你们这里头牌是哪个?叫来陪我们乐一乐。”
苏幕遮和刘宁入坐的雅舍较着是照着西南那带安插的,甚似滇州,让苏幕遮一望之下倍生亲热,指着一些小物与刘宁先容,而后感慨道:“唉,现现在开个妓馆都不轻易,还得这般操心安插,唯恐不敷风雅新奇。”
刘宁摇了点头。
刘宁微微一笑,轻声道:“或许这设法是不应时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