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师耆并不推拒，笑了笑，“服从。”
“那么王女史呢。”天子面无神采，“王女史亦殿动手足？”
杜焘愣了愣，正要开口，却听天子在上首缓缓开口，“殿下收拢旧部，破钞几日？”
心中有些发悸，徽妍问，“疼么？”
他说的都是实话，徽妍听着，不由惭愧。
“嗯，恰是。”她低低应了一声。
“陛下不若问问王女史，蒲那从音随我走，她愿不肯一道。”
“服么？！”他再度问道。
从人已经将马匹牵到，郅师耆不管她惊叫挣扎，一把将她扛到肩上，便要上马。
天子道：“殿下觉得，于汉庭无益，便对殿下有害么？”
“挟制妇孺？天子陛下莫忘了，论亲缘，蒲那与从音乃我手足，比汉庭更近。汉人说孝悌，父母不在而兄长扶养，我将弟妹带走，有何不当！”
帐中忽而温馨。
“快去劝！”杜焘低低道。
“怎会如此？”她检察着天子的手臂，拉起来，只见公然是伤口崩开，血流不止。
天子在看舆图，郅师耆在用膳。杜焘只觉喉咙发干，喝一口水，轻咳一声，对郅师耆道，“未知殿下之见，如何。”
场边，一名军士掌鼓，只听鼓声一响，郅师耆即如出弦利箭，撞向天子。
天子看着她，那额头微微低着，长睫垂下，时不时动一下，仿佛非常当真，他几近能感遭到目光落在伤口上的触碰。
“既想呼风唤雨，又死光临头也放不下那点面子。”他的声音低而冰冷，“你觉得你甚高洁，你觉得你夺目么？你晓得汉人称你这般报酬何？”
“输了呢？”
他絮干脆叨，徽妍不敢担搁，忙扶着天子往帐中而去。
郅师耆笑了笑，用手擦擦嘴，又将手往袖子上擦了擦，抬开端，“甚愧，此事，我无良策。”
徽妍点头：“我也不知。”却不由想到王恒那匹要用粟米来喂的大宛良驹。
郅师耆满面通红，额角青筋暴跳，咬牙不答。
“三个月，一月前王庭生乱，殿下出走，不知去过封地几次？郅图水以北诸部，在大乱后，未支撑右贤王，而左温禺鞮王围困殿下之时，亦未曾出兵救济。殿下果然觉得，带着四千余人到封地去，便可一呼百应？”
郅师耆“哼”一声，不答复，俄然目露暴戾之色，朝天子挥拳而来。
行军在外，天子的行帐并不算大，帐中点着灯，还算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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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师耆！”徽妍又气又急，用力挣扎，“你不成如此！我等千里迢迢而来，好不轻易将他二人救出险境！你将他们带走，如有个三长两短，如何与阏氏交代？！”
徽妍正喂二人吃粥，筹办稍好洗漱了便哄他们入眠，见郅师耆俄然闯出去，不由惊奇。
“随我走！”未等徽妍问话，郅师耆语气冷硬道，说罢，让从人将他们抱起，便往外走。
徽妍哑然，怔怔望着他。
却见天子看着她，似笑非笑，“女史当初说不做女史，是要奉养戚夫人。朕此番归去，还想见见戚夫人，参议让女史入宫奉养蒲那、从音之事。”
“去郅图水。”郅师耆道，却将她手臂拉住，“你也随我去！”说罢，带着她便往外走。
郅师耆狂怒地大喝，奋力要起来，天子却将已经将他枢纽锁死，稳稳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