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国公如此汲引。”
有个小丫头表示噤声。
世人有的吐舌头,有的翻白眼,却如鸟兽散普通,“哗啦”一下子就散了。
“东风且莫定,吹向玉阶飞?倒真风趣。”归月沉吟半晌后,笑着先进了门。
“国公爷昨日亲身叫了老奴去,让老奴将‘定东风’好好清算了给娘子住。”
“沉香女人好眼力!此人在我府中乃是极贵重之人。”苏庸笑道,“题匾的恰是我家世子,名字也是日前建这园子时,世子亲身拟来的。”
方才李妈妈带着的小厮,正一趟趟地往屋子里搬东西。
归月说完,便由孙妈妈搀扶着上了车。
遮锦园里头现在沸腾一片。
归月看着那两匹良马,却不举步。
归月不知何谓“定东风”,倒也笑着谢了一番。又说本身虽是客居,却只是艺人罢了,请李妈妈“你我”相称,接着又引李妈妈熟谙了孙妈妈同沉香。
“请娘子随小老儿来。”苏庸说着,将归月往那垂花门内引。
归月由着孙妈妈扶下车来,发觉已在一道垂花门前。往两边看时,倒是又宽又长的一条路,路两边均是高墙,并不见外人。归月心知这是过了角门,进了国公府外院了。
“你也忒高看了她!那李妈妈也就敢骂我们,凡是住了那六间屋子的,便都是她的祖宗了――那些人她获咎不起,人前人后她毫不会说一句不好的。”
“呸!她瞧得起哪个?管叫她晚间就背后骂人了!”
门内一旁早站了个婆子,身后带了两个梳双髻小丫头,并四五个舞勺之年的小厮。
“敢问苏管家,这匾额但是哪位朱紫题的?”沉香忍不住问道。
她先昂首看了看门额,公然有块匾,上书着“定东风”三字,字体与“遮锦园”三字不异,想来又是出自那位世子之手了。
世人忙偷瞄一圈,却见是李妈妈从楼高低来。
“嘘!”
小厮去收了车蹬子,重新架在车辕上。
“夜宜红烛照,春称锦筵遮”,诗虽不大好,这三个字写得倒标致。
本就在园子里的人哪见过这阵仗?
北面鲜明是个戏台子,看台则是挨着北墙的一幢小楼,模糊看得出二层才是端庄看戏的处所。南面几间抱厦,出入的都是些丫环小厮,想来是园中奉侍的下人所居。东面三座二层小楼,呈“品”字摆列,每栋楼间有由二层的游廊连接。
苏庸遂请归月上车。
归月却不急着进。
归月收回视野。
苏庸隔着车帘对归月说了声“请娘子坐稳,这便往府里去”,闻声归月说“有劳”,便叮咛车夫赶车。
归月也不时说些“有劳”“多谢操心”之类的话。
归月此时站着的,便是“品”字楼最东最后的二层上。
背面的是拉箱笼的板车,前头一辆倒是深灰车顶的清油车,挂着灰色的厚棉布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