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热菜的时候,阿竹一边端一边唱起了菜名,“竹报安然来咯!”张木忍不住返来看了一眼,菜是她陪着婆婆买的,没有买竹笋啊,见乌黑的瓷盘里整整齐齐地码着两圈竹节虾,上头还加了点热化了的蒜泥,不由问边上的婆婆,“娘,那这板栗烧鸡得报啥名?”
……
张木看着兴趣勃勃的婆婆,一时有些语塞,她和相公要搬去县城的事还没和二老说,看了一眼,店里另有几个妇人在挑东西,忍着没说,帮忙照号召去了。
躺在病榻上缠绵了半个月的赵老娘,见到儿子青紫的脸,倒是一下子回光返照似的好了。
丁二娘对张木眨一眨眼,张木看着闹呵呵地跑来跑去的阿竹,也感觉喜庆的很,怪不得相公能和丁二爷一家处的像亲父子普通,阿竹这般不着调的性子,也只要刻薄人家才气养出来这般无忧无虑地小子吧!想起这几日早晨入眠前阿陵都得一脸高兴地摸摸她的肚子,像她肚里揣了金子银子一样,不觉也有了些等候,另有七个来月。
“哎,小娘子劳烦你带个话了,我家小少爷舌头忒刁滑,就认准了丁大杀得猪,别人杀得,也不晓得他是如何吃出来的,一到口里就吐了!”刘婶子嘴上笑着,内心也骂小少爷是个败家子,刁到这程度!
“喵!喵!”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只是张木不晓得的是,救赵问上来的恰是王茉莉嫁的阿谁白姓鳏夫,他在这行做了七八年,现恰是这一队人的小头头,正批示着船夫泊岸,便见到一人影从面前闪过。他听着人说:“咋看着像李秀才家的半子啊!”
忙着摆碗筷的吴陵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木握动手里的纸条,看着刘婶子的背影有些怔愣。微微展开一点,寸来宽的一张小纸条上,极草率的四个字。
“哎,爹,我本年给酒酿元宵起了好名字,你就等着吧!”
“哎,那刘婶子慢走!等过几日,我还得去给程太太拜年!”
因而世人眼看着赵问在水底下扑腾的手都脱力了,水面快没有动静了,才用盛鱼的大网把他捞了上来。
下午的时候,天俄然有些阴了下来,朔朔的刮起了大风,只是街道上的人还是很多,阿竹返来的时候,店铺里满铛铛的都是人,吴陵和丁二爷也到前头来帮手。丁二娘忙的有些晕头转向,猛地见一个小郎君出去,只感觉衣裳熟谙,一细看才发明是阿竹。十三岁大的小郎君恰是长身材的时候,读书备考的压力又大,这一回看着比半月前在山脚下见到的又要瘦了一些,丁二娘摸着阿竹肥胖的肩背,半晌没有说话。
“你和阿竹都在县里,我们老两口留这也没意义,归正,今后就算没这铺子,你们兄弟两还能短我们一口吃食不成?”丁二爷叨着酒杯闲悠悠地说道。去了一趟台州他算是看明白了,银钱再多,也比不得儿孙绕膝来得畅怀。
“福寿连缀!”
早晨的团聚饭挺丰厚的,凉菜六道:五香牛肉,桶子鸡,红油带鱼,蒜泥黄瓜,姜汁拌西芹,十香快意菜。
继女常常嚷着要到丁家去玩,他单独度日了这很多年,娶了一个和顺胆小的媳妇,真是疼在口上的时候,晓得她和张氏是姊妹,看着扑腾起来的水花,没有出声。
“客岁不是酒酿元宵是福寿连缀吗?”丁二爷给先人上好了香,过来听到儿子端着粉条牛肉呼喊,不由的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