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丁二娘便对着张木说道:“阿木,这是阿竹带过来的女夫子,姓李。”
因为李夫子也是带着行囊直接过来的,前院里丁二爷和丁二娘、阿竹住着,并没有多余的配房,后院东配房吴陵和张木小伉俪两个住着,一时张木倒是有些难堪,如何安设李夫子。
“店主夫人好,我听着兄长说这边招女夫子,便拖着阿竹小郎君带我过来了,还望店主夫人莫怪我冒昧。”李氏一开腔,调子柔婉沉寂,张木看她端倪间有些大师夫人的模样,内心倒有点纳罕,这说是莫怪冒昧,实则是内心已将这夫子这位支出囊中了吧。
教养嬷嬷姓王,是云阳侯府蜜斯的教养嬷嬷,厨娘姓刘,是明大人家的老厨娘,二人原是同亲,都是台州府的,王嬷嬷毕生未嫁,教养的蜜斯出了嫁便想出来过些没有拘束的日子,回到台州,找到寡居的老姐妹,刚一见面,便听着郑家老太太给外孙媳妇的女学馆挑女夫子的事。
张木心念一转,阿竹书院院长仿佛姓李来着,这位想来是亲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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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瞳孔猛地一缩,蠕着嘴,直直地看着丁二娘,“娘,你说甚么?”
张木和丁二娘商讨了一下,把王氏和刘氏都安排在了柳叶巷的二进西配房住着。这两人也挺勤奋,第二日张木才起床,便见着丁二娘和刘氏在厨房里客气道:“刘姐姐也太客气了,你们是女学馆聘来的夫子,哪好劳您来给我们做饭!”
丁二娘昂首一看王嬷嬷,见她嘴角果然翘了起来,拍着心口唏嘘道:“哎呦,我一时失色,真给嬷嬷吓到了!我可不能饶了嬷嬷!”
“嫂嫂,李夫子的书画是皆很有口碑的,她想一人传授书画两门,银钱按一人的给,只是但愿让小茂林在书院读书。”阿竹那边给刘氏和王氏见过礼后,便转过来对张木解释道。
说着便要上去挠王嬷嬷的痒,小茂林嘴里含着筷子惊奇地看着这群疯魔状的婶婶夫子们!
吴陵、张木听着丁二娘吃紧地在外头喊,忙披着衣服开门,“娘,怎地了?”
一桌子的几位娘子都沉默了,可不是,作为守寡的女子,每日里可不都得谨慎翼翼地守着流派,既要担忧外头的嚼舍妇人,又要担忧着无良的浪荡子,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哪有在学馆里这般热烈度日。
待她将随身照顾的书画作品展开给世人看的时候,张木见那摊在桌上的一副松石图,边上还淡淡几笔勾出一小女人依偎的身影,倒感觉颇合脾气,她这女学馆并不是成心教诲处如何的才女出来的,更是但愿灌输给她们一种轻松、自在的心态,一项处身立世的技术。这李氏倒是自傲又随便的很。张木直感觉阿竹带回了宝贝。
几位娘子顿时乐不成支,连王嬷嬷脸上仿佛都露了笑意,刘婶子一边拍着王嬷嬷的胳膊,一边忍着笑意道:“店主太太,这老货闹着玩的!”
见来人一个一脸松散,身形笔挺,进门今后目不斜视,肃着的一张脸像是生生地被光阴勒出了这么一副面庞似的,不由的便想起还珠里的容嬷嬷,晓得这怕是教养嬷嬷了。另一个笑容可掬,是一个白白胖胖还穿戴一身亮黄袄裙的妇人,便猜是厨娘了。
张木有一天后知后觉地发明,本来这些女夫子都是寡居!
早上才说到阿竹,刚好中午,阿竹就直奔着柳叶巷子返来了,听到拍门声,丁二娘不由乐道:“这小崽子估计肚里又闹饥荒了!”说着,便急巴巴地去前头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