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林不待明风卿说话,往琉璃钟摆那边按了一下,那奇特的裂声消逝了,我胸前的绞痛也垂垂停止了。我喘着气,却浑身转动不得。
赵孟林垂首称是,站起来看向兰生,目光中尽是悔恨和鄙夷,“大蜜斯想如何措置这块废木头?”
但是他只是沉默而庞大地看着我,没有答复。
赵孟林愣了三秒钟,然后把我甩在地上,猖獗地大笑起来,然后又拽着我来到锁心面前,“大蜜斯,这花木槿的身材里植有白优子,的确是白优子。那林老头必然还活着,我现在可总算明白了……原青江必是发明了我神教的奥妙,并且他还让林毕延替原家培养出了更强大完美的人偶,就是这个花木槿。”
他身边另有一身材瘦长的青衫人却在惊呼:“这、这、这不是花木槿吗?少主前次明显说她已经死了!她公然还活着。真没有想到,猎物没有逮到,却撞出去个更好的。”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赞成,风雅地一甩广袖,微施一礼,点头道:“妾身恰是明氏风卿。原家的花西夫人,幸会幸会。原家的人都是祸乱纲常、荒淫残暴的恶魔,都该死都该杀。”她高高在上地看着我,浅笑着,“而你这胸有紫殇的命定之人更不能免。”
我忍痛看了对方半天,过往的回想闪在脑海中,那人却显得相称绝望,“木女人,你不认得我了?”
甚么猎物,他们本来要抓谁?
“求大蜜斯将这花木槿交给老夫措置,老夫定要让神教的人偶个个同这花木槿一样完美。”赵孟林单膝跪倒,向明风卿祈求道。
张德茂单腿下跪,身躯微震,“请大蜜斯千万恕罪。”
一个平淡的中年人走到我的面前,自上而下地看着我和兰生,恰是张德茂。
“你当真老了。”明风卿敛了笑容冷冷道,“可还记得家规?”
三人向明风卿深施一礼。只听明风卿对阿谁平淡的中年人笑道:“德茂,你看看,这回我抓住了何人?”
“我认得你,”我流着盗汗,淡笑道,“赵先生。”
明风卿微一颌首,“那就有劳赵先生了。妾身又有一计,请先生务必使她活着。”
“你是明家人吧?!”我忍痛扶着桌腿看着她,“你莫非是明家大蜜斯,明风卿吗?”
锁心一个疾回身,俏生生地站在古琴那边,笑意吟吟间,猛地狠狠一拂琴弦,冷然道:“你没有事是因为你底子没故意,当然不会被钟摆之声节制,你不过是一个活死人罢了。”
这个猖獗的年代啊,碰到比原家更猖獗的明家人,我算完整垮台了。
“大蜜斯说的是,我不是甚么原家的花西夫人,不过是永业三年当了原非烟的替死鬼,苟活至今的小婢女罢了。我底子不想参与你们两家的是非纠葛,”我尽力忍着痛,“请大蜜斯看在我们同是女人的分上,放了我吧。”
锁心的身影一闪,兰生连衣袖也碰不到一片,快得不成思议,“她没有中毒,不过是她的心脏被这琉璃钟的节拍节制了,如同当年那人狠心害死我爹爹一样。”
又有一人半蹲在我身边,揪起我的头发镇静地笑道:“木女人,我们又见面了。”
我懵然看着她。
此人恰是我们小五义年幼时的仇人赵孟林。
“确然同你们无冤无仇,可谁叫她是原家的花西夫人呢。”锁心的声音由远及近,她笑吟吟地俯身看我,“如何样,这琉璃钟节制心脏的滋味好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