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觉得他醒了。但是他只是将异化着血腥、汗臭等等多种臭味的脑袋搁在我的胸口,美美地将我的上半身当枕头,口里呢喃着几句反应其狼子野心的话,一样尽是气味的长发像丰富的毛巾盖在我脸上,差点没把我给熏死。

我微皱眉,格开了他的手,渐渐坐了起来,向里挪了挪,垂目悄悄道:“恭喜殿下拿下了逻些城。”

我昂首,丢失在一汪紫色的柔情中。

窗外雨声沥沥,一阵暴风忽地吹入,啪嗒一声将支起的帘吹了下来,烛火闪了一下,蓦地燃烧,归于一缕青烟在暗夜里袅袅地有力升起,毁灭了满室的爱欲情恨。

我走出帐篷,劈面一股高原的风。我展开眼,深深一呼吸,信步走远了一些,来到一处高坡。头顶是无边无边的苍穹,地平线上巍峨的青山连缀不断,尖峭的雪山顶压着满山积翠,仿佛对着纤细的众生寂静地浅笑着。

“我和我的部下都半年多没有碰过女人了,他们一个个流着口水问我要这些美女,有些人忍不住,当着我的面就开端玩这些女人了。木槿,你猜猜我当时是如何想的呢?”

段月容的乌发同一身黑甲一色,微有混乱地披在肩上,有几缕发丝掠过他那刀痕累累的胸铠,悄悄飘垂到我的额上,亦染着几滴森森的鲜血,映着幽冷肃杀的紫瞳,似是刚从天国疆场下来的修罗普通。那浓厚的血腥味和着杀气漫在空中,而他手上的覆甲划破了我的唇,甲上的血连带着我唇上的血涌进了我的口,只是一片苦涩咸腥,根本分不清是我的、他的,还是他在疆场上杀死的敌军的。

我淡淡道:“殿下刚历大战,一起驰驱,定是劳累万分,还是早些歇息吧。”说罢我站了起来,想去齐放那边,同我四大长随挤一夜。

我没有答复,展开了眼,浮泛地盯着暗中的火线。

我持续沉默,像一只西瓜虫一样缓缓地收缩成一团。段月容也跟着我的外型,像蛇一样圈紧了我,却还是像以往一样,在我的耳边悄悄说着些平常琐事,逻些疆场上的胜利,如何平分美女财物,直到我和他都无穷怠倦地进入了梦境。

山脚下碧蓝的大湖闪现在面前,如晶莹闪动的蓝宝石,烟波浩渺间,湖畔玛尼堆的彩旗飘荡,一群藏人的身影在湖边不紧不慢地行走,步队中一个窈窕的红影坐在洁白的坐骑上分外较着。只听一阵迟缓空灵的藏歌声悠远地飘来,跟着这无垠出尘的蓝色垂垂渗入我的血液、我的灵魂,统统喧哗仿佛都离我远去了。我闭上了眼睛,不由败坏了嘴角,悄悄地听着那歌声飘过。

我与他之间一片暗中,他看不见我嘴里涌出的血腥,我也再看不见他眼中的风暴,室内只要我单调的咳嗽声,而帐外却风雨高文,好像上天的涕零。

“喜好这里吗?”段月容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立即我落入了一个健壮宽广的度量,“你若喜好,等我拿下叶榆,我便每天陪你在这里住。”

他的双颊染了情欲的红晕,耳边是他短促不稳的呼吸,他的唇间孔殷地呢喃着我的名字。他舔去了我的泪水,吮吸着我的嘴唇,展转反侧,极尽和顺地挑逗着我统统的感官。我的呼吸也孔殷了起来,却本能地狠狠地咬了他的舌,他吃痛地退去,蓦地间推开了我,在那边死死地盯着我。

我与他也算了解了两辈子,相处也有那么七八年了,已然风俗了他身上那浓厚的血腥味和杀气,但是却向来没有像今晚如许感到讨厌和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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