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花灯,莫说镇上的人,便是下头村里的人都没甚么兴趣。家里前提好一些的,便雇辆车往县城里去。虽说县城的花灯也不是官府出面筹措的,可那边商户多,脱手风雅,挂出来的花灯各式百般。又有舞龙舞狮踩高跷的,比镇上热烈百倍。
听她说有要紧的事儿,云翠立时正视起来,忙将旺财喊了来。伉俪挨肩儿坐着,俱是一脸严厉,四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等她开口。
沐兰嘴里“哎”、“哎”地应着,一气儿跑到跟前,不等旺财和云翠开口扣问,便先说了然来意,“旺财叔,旺财婶,我想到镇上看花灯去,你们能捎上我不?”
镇子本就不大,一条街又能有多长,用不上半个时候便逛完了。就那几盏灯,就那些个花腔,正月十五挂,七月初七还挂,八月十五再拿出来挂一回。年年看三回,再好的花灯也看腻了。
等他们打完了口舌官司,沐兰才说要跟旺财云翠一道去。
三水镇的灯会是商户自发构造起来的,最首要的目标是招揽买卖,也有兼济积德的意义。大铺子多出几盏,小铺子少出几盏,稀稀拉拉将能挂满一条南北街。
这边刚套好了车,就见沐兰挎着一个小承担气喘吁吁地跑了来。
秀姑占的那些所谓的便宜,都是她成心安排的;跟大春出海打渔,赶集卖鱼,也都另有目标;在人家家里住着,一没冻着饿着,二没交过租子,做些家务活儿岂不睬所该当?
沐兰自认脸皮厚,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涓滴不往内心去。吃过饭,便提上清算好的承担往外走。
听沐兰说要去镇上看花灯,秀姑非常笑话了她一顿,“早晨到村庄里转一圈,把各家门口挂的灯笼挨个看一遭,可不比去镇上看成心机?”
只要不花自家的钱,秀姑倒是无所谓,摆布想拦也拦她不住。却免不了要说几句嘴,甚么家里一堆活儿了,甚么养她这些日子还不如外人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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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翠怀着身孕,身上惫懒,叫午后的太阳晒得直犯困。有沐兰在,也不必强打精力照看娃娃,便靠在旺财背上打盹儿。昏昏沉沉的,一睁眼儿已经进了城。
大春想着沐兰自打来了,还没看过镇上的花灯,便自告奋勇要带她去。
一过正月初七,镇上的铺子便陆连续续地开了门,那些驰名号的酒楼堆栈更是一日都未曾歇过。徐记布庄拖到正月十五今后才开张,已经掉队人家一大截子了。
沐兰点一点头,垂下眸子道:“实在我一向都记得,只是怕你们没法接管,才一向扯谎说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