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赋税半数出自江南,非是虚言妄言,江南半数赋税又是出自江州,当年大郑太祖天子和陆谦之以是能划江而治,就是仰赖江州之富庶。大齐朝廷是以前车之鉴,立朝以后废黜前朝大郑的巡抚和总督之职,使得处所上再无统御一州乃至数州军政大权的封疆大吏,以防构成郑末的处所藩镇盘据之势,同时又将江州一分为二,一半是以江左为首的江州,另一半则是江都及江都四周地区,固然只占全部江州的三分之一,但倒是精华地点,仅以财产而论,足足占有了全部江州的三分之二。
现在在剑宗的铁腕弹压之下,江都城内勉强算是承平,但是江都城外乃至全部江州,就远远谈不上承平二字了,很多有先见之明的江州大族携家带口早早分开此处战乱之地,往北而行,多是前去帝都,都说狡兔三窟,这些大族差未几也是如此,都曾早早在帝都城中购置财产,此时出亡于帝都,也不算完整寄人篱下。
想到这儿,徐北游不由悄悄一笑。
提到天下局势,提到江南,提到萧煜,就不得不提到别的一小我,萧煜的异母兄弟萧瑾。
大齐的天下,一定就那么坚不成摧。
只是想要杀掉萧瑾,又谈何轻易?
徐北游疾行于徽州境内,往大江之畔而去,途中想起了很多旧人,比如当初本身被唐圣月带到徽州以后,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萧元婴,小丫头一年四时都穿戴件青缎大袄,扎着两个包子头,当初是两人一起走过了徽州这段路程,途中还碰到了道门的无叶道人,也算是共磨难。不过徐北游此次返回帝都实在过分来去仓促,只是见了萧元婴一面,然后就分开帝都再去江都,听萧知南说小丫头还为此生了通闷气。
现在大江已经失守,魏国水军横锁水面,使得南北隔断,那些后知后觉之人再想去江北,已成期望。
不知不觉间,徐北游已是来到大江之畔,了望滚滚东去的大江江水,轻声自语道:“山重水复疑无路。”
不知多少豪杰豪杰在此走到穷途末路。
不过话又说返来,如果不是萧瑾想要做大齐的天子,天下一样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徐北游一开端以为魏王所谓的逐鹿天下不过是他一人的逆流而为,必定没法博得天下局势,最多就是一时一地之患,难以掀起太大风波,然后就要被朝廷弹压剿除。可现在再看,却不是那么简朴,毕竟徐北游能想到的,魏王萧瑾又如何会想不到,以是他并非是孤掌难鸣,而是联手道门、西北林寒、东北牧棠之等人,在大齐朝廷自乱阵脚时,一起发兵,瞬息间使坐拥天下的大齐朝廷四周皆敌。
不过徐北游不消如此费事,他还未踏足地仙十八楼时就敢一人一剑攻击魏国水兵舰队,现在他已是十八楼境地的大地仙,想要越江,不过瞬息之间罢了,真的不算难事。
正因为如此,徐北游在肯定江都临时无事以后,就成心放缓了本身的脚步,他在等候魏王和道门那边主动脱手。为何佛门金身讲究一个不动?因为不动便没有马脚,只要脱手就会卖出马脚。正如大齐的天下,只要大齐不动,魏国也好,草原也罢,皆是对其无可何如,可只要大齐主动脱手,想要撤除二者,便会暴露马脚,反而会让二者抓住马脚反攻一筹,落到现在的被动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