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游目送着小香走远以后,脸上笑意缓缓敛去,反身回到院子,提着书箧进上天窖。
将书箧收好以后,徐北游又蹲在草原人中间从他怀中摸出那张由丁泽园绘制的舆图,展开一看,公然是全部西北的军镇、寨堡、驻军、山川、河道、村镇都被明白标注,也就是一名地仙高人才有这份手腕,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景象下走遍西北刺探军情。
接着徐北游耐烦地将院子里的战役陈迹一一抹去,规复原样,待到他做完这统统的时候,天气已经微微放亮。
徐北游笑道:“我可没有这么短长,飞天遁地是神仙才有的本领。”
下一刻,这名草原人的脸上再无半分赤色,额头、手臂、脖颈等处青筋暴起,仿佛要爆裂开来普通,他想要张嘴惨叫,却恰好发不出半点声音。
徐北游踌躇了一下,没有杀这名草原人,而是单手将其提起,别的一手拿上书箧,回身往小方寨方向行去。
徐北游的话语方才说完,这名草原人的眸子子已经是向外凸起,仿佛随时都会跳出眼眶,骇人非常。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以后,徐北游缓缓起家,将已经昏畴昔的小香抱回屋内,然后又返身来到屋外,一顿足,身形急掠,径直出了小方寨回到先前的篝火堆旁。
晨光透过不大的窗口落在小香的脸上,昏迷畴昔的小香悠悠醒来,茫然环顾四周,有些搞不清本身在哪儿。
小香本身也感觉不太能够,因而不再多想,就当是做了个恶梦,与徐北游告别以后,赶快回家去了。
此时篝火已经燃烧,除了那名被徐北游以无生剑气封住满身窍穴的草原人以外,其别人都已经死绝,修为最高的丁泽园了局最惨,直接骸骨无存,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
徐北游将手中书箧扔到他的面前,安静道:“你们那位上师已经死了。”
“嗯!”小香重重点了点头,伸手比划了一个姿式,道:“那小我一伸手就要抓我,你从天上飞来,手里拿着一道亮晶晶的东西,再然后……再然后我就记不清了。”
徐北游平声静气道:“这是我剑宗的独门手腕无生剑气,入体以后如附骨之疽,摆脱不掉,甩脱不开,受钻心刮骨之痛苦,当年大郑的神宗天子就是死在此种剑气之下。”
回到韩瑄旧宅,徐北游翻开位于院子角落的地窖,挥手散去此中堆积的瘴气,然后将草原人丢入此中,再重新合上。
徐北游点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草原人嗤笑一声,不去看徐北游,摆出一副毫不会说半个字的大义凛然之态。
徐北游会挥了挥手,散去几处堵塞窍穴的剑气,半晌后,这名草原人收回一声嗟叹,缓缓醒转过来。
小处所没有那么多礼教端方,小香只是略微羞赧道:“家里的兄弟姐妹太多,爹娘也许是健忘了。”
同理,徐北游斩杀丁泽园,在大齐人看来是善举,是对,在草原人看来就是恶举,是错,那位野心勃勃的草原汗王,在大齐人看来无异于罪过滔天的魔王,而在草原人看来倒是贤明君主,说到底只因态度二字。
徐北游转头看了眼已经死去多时的阴沉胡匪和高大壮汉,顺手挥出一道剑气,将两人以及此地的统统陈迹完整抹去,以防今后被人顺藤摸瓜清查到小方寨头上,最后只剩下丁泽园的书箧和那名昏迷畴昔的草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