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堂内世人却都没有看到这个年青人的身影,在他们的眼中,那边只要一把刚好无人去坐的空置椅子罢了,没有涓滴出奇之处。
老天子驾崩的动静,像风一样轰传天下。接下来便是太子即位,担当大统,尊生母为皇太后,改年号嘉宁。
关头在于,谁是那道惊雷。
正所谓民气似水,民动如烟,明眼人都清楚,现在的天下,早已是民气动摇,只差一声高山惊雷,揭掉这个所谓承平世道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便是真正的乱世到临。
如果他没记错,吴虞的父亲,便是在齐州为官。
现在的江都行营掌印官姓吴,名叫吴诰,出身于齐州吴氏,乃是世代官宦人家,其曾祖官至东阁大学士,拜相入阁,其祖父官至江州布政使,其父历任工部尚书、礼部尚书、左都御史等职,其叔伯兄弟也都有大小官职在身,在他这一辈中,以他官职最高,坐镇江南,封疆大吏。
承平二十四年的帝都甘泉宫中,徐北游在秋思的转经轮下大梦平生,先是呈现在天弘十三年的帝都甘泉宫,然后又一起浪荡至此地,可重新到尾,他只能是一个身在局外的过客看客,没法影响到局内之人。
因为此次民乱触及到江都行营和锦城行营两大行营之故,以是此次呈现了两种声音,一派以湖州布政使为首,他主张与锦城行营共同协商处理此事,毕竟大师都是给朝廷当差,不必分出太多相互。另一派则是以江州布政使为首,因为齐州已经在天弘十二年的时候被移出江都行营的统辖范围,以是他以为不必与锦城行营知会,直接由江都行营一力处理此次民乱,然后再上书参奏锦城行营失责,最好是将这个在四大行营中排名开端的锦城行营撤消,将蜀州划归江都行营的统辖范围以内,以弥补落空齐州的空缺。
这把剑,又会握在谁的手中。
上一个有如此奇异经历之人,还是大齐太祖天子萧煜,按照萧煜本人留下的只言片段推断,他实在是附身于甲子之年后的萧煜身上,见其所见,感其所感,底子没法像现在徐北游这般自在行动,由此徐北游生出一个大胆设法,本身之以是像一个四周浪荡的“孤魂野鬼”,是否因为此时的大家间,已无徐北游?
吴诰坐在正中的大案后,毕竟是为官多年之人,养气工夫了得,这类时候竟是闭上双眼养神,劈面前的一副乱象不闻不问。
不过这些都与神游于此世之间的徐北游无关,他就是一个过客,只能看,不能说,更不能做些甚么。
又因新皇年幼,没法亲身措置朝政,故而由首辅韩方为首的内阁四大臣为顾命大臣,又有太后娘娘垂帘听政,共同掌控朝局。
徐北游坐在右边最开端的一把闲置椅子上,悄悄地望着大堂内的世人百态。
遵循大齐律制,行营掌印官并非常设官职,因事而设,事毕即撤,始于当年的大齐太祖天子南征蜀州时设立的三大行营掌印官,有节制处所三司和禁军都督之权,统辖处所政务和军伍大权,大齐立国以后,行营掌印官被悉数裁撤,待到承闰年间的三藩之乱时,复又重新设立,战后再废。
只是现在的天下早已不是曾经的天下,跟着老天子驾崩,幼主在位,牝鸡司晨,此时的天下局势就像是风暴到临之前的海面,大要上波澜不兴,实则已经是暗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