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闵淳所部还剩下大抵三百余人摆布,正聚在一处憩息,浑身浴血的闵淳躺在一块光滑的大青石上,沐浴着从叶缝间透下的点点金斑,闭着双眼,昏昏欲睡。
军队当中,可不是翰林院,没那么多礼数端方,这类存亡相托的袍泽之间,就更是如此,此时闵淳也不讲究世家公子那一套,直接了本地就是一脚,只是用了巧劲,不伤人,然后笑骂道:“鬼叫甚么,没看到老子正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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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点可惜,此时无人能听他好好吹嘘一番,之前阿谁听本身提及边关战事就会鼓掌喝采的丫头,怕是在不久以后就要嫁作人妇了吧。
不过幸亏是打赢了。
最让闵淳面前一亮的是,女子将本来披垂开来的满头白发草草扎了一个马尾,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上,显得英姿飒爽的同时,又有几分女子的娇柔。女子的边幅也许不算是顶尖,可这份气态,倒是环球罕见,这让见惯了所谓大师闺秀的闵淳,竟是有了几分辩不清道不明的严峻和局促。
白玉没有故作谦让之态,接过酒囊,饮了一口。
白玉猎奇问道:“如此甚么?”
白云见他如此看着本身,心中羞意更甚,开口道:“那你也不要叫我白将军了,我没有字,叫我白玉就好。”
不等他把话说完,闵淳已然是回过神来,猛地从大青石上跳下,果不其然,看到在不远处,一道窈窕身影正茕茕而立。
闵淳猛地回过神来,晓得本身方才孟浪了,笑着转开话题道:“女儿家本就无字,要不如何会说‘待字闺中’?要比及出嫁那一天,才气取字的,可我们男人就不一样,及冠成人,不管婚嫁与否,都能够取字。”
他猛地展开双眼,从大青石上坐起家来,看到喊本身之人恰是本身的亲卫,一个糙男人,满脸胡子拉碴,一身在疆场上滚打出来的一品境地修为,就算是碰到鬼瑶池地也有一战之力,兵戈从不怕死,此次跟着他过来,也实在砍了很多人头,不过身上的伤势也不轻,怕是没个一年半载还涵养不过来。
闵淳摘下腰间的酒囊,道:“你我本就是袍泽,何来谢不谢的?这本就是该当之事。”
固然已经击败了上官郯的雄师,但六千精锐铁骑的丧失也不成谓不惨痛,从主将到最底层的浅显兵士,几近是大家带伤,战死之数近乎达五千人之巨,现在两队人加起来也不过才一千人摆布。
闵淳立时挥手表示满脸坏笑的亲卫退下,顺带也不忘再赏他一脚,然后略微清算了一下穿着,这才走上前去。
“白将军?”闵淳闻言一愣,迷惑道:“哪个白将军?”
闵淳点头道:“那里过奖了,这本就是闵淳的肺腑之言。另有,我们先前共阻上官郯,有袍泽之义,你也不要叫我甚么闵将军,显得生分,叫我莫知便是,这是我的字,取自‘至于道者,精微淳粹,而莫知’。”
说话间,他将手中的酒囊递到白玉的手中,“送你的。”
闵淳笑眯眯道:“你想学吗?我能够教你的。”
白玉也望着他,轻声道:“既然你必然要来,那么一顿饱饭和一壶好酒还是有的。”
亲卫道:“就是江陵行营的白将军,前不久才跟我们一起阻击上官郯……”
辰酉谷外,两队人马已经会师。
白云笑道:“这里头的学问可真不小,可惜我从小练武,没有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