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对账,利润可观,前期的本钱即将回拢,王子墨也从失落中回神。让人去王家庄叫了陈旺树过来,叮咛他在山边寻一处风景娟秀的平静之地,制作一个山庄雅苑。如果所料不错,待京中旨意下达,王家人怕是连居住之地都没了。
“老夫说此话,心中实在有愧,你与老夫,本就没有任何干系。你生在柳家,长在柳家,若非你外祖悉心照看,你许是没法成人。这些旧事,就不必再说了。”
张鄙人的媳妇张婆婆因胭儿的事,一向被王子墨嫌弃,此次林芷岚重新启用她,让她在小跨院里掌事。张婆婆千恩万谢,包管事事上心,再也不会出错。
“你不必如此严峻,到了如此境地,统统手腕皆已无用。老夫唤你前来,头一件大事,便是要与你断绝父子干系!”
恩比天高!
一会儿,五其中年男人跟着王福出去,向王启年施礼。
王子墨起家,一揖到底,她纵有百般万般话想说,转到嘴中也只能咽下了。
王子墨昂首看了一眼锦盒,又与王启年对视了一会儿,躬身朗声道:“父兄之志,固所愿也。”
家事王子墨是不管的,对此也就默许了,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猜想张婆婆也不敢再犯傻。
当晚,王子墨就将王家的事奉告了林芷岚,林芷岚对于哺育言儿没有任何架空,她很心疼这个小女孩,丧父,母离,家变,言儿才七岁,她没有纯真的童年。
五人泣不成声,王福潸然泪下,一屋的老爷儿们,哭得如丧考妣。
这些事,王子墨只是冷眼旁观,这是王启年的意义,当钦差将王家的事措置大半以后,她才后知后觉晓得了秦相公是谁。
在回程的路上,王子墨脑中一向回旋着王启年语重心长的交代,内心涩涩的。特别是分开之时,模糊听到从内院中传来的哭闹声,似是三房与长房对骂。
可惜没有如果。。。
身后,王家大宅的表面垂垂恍惚,这个让她充满了自大,热诚,可望而不成及的王家终究倒了,她应当欢畅的,但是她笑不出来。
回到别院,王子墨将庞大的心境清算好,到书房看张鄙人等人对账,她是真正的一家之主,她再也没有率性的资格了。
王启慎免除了极刑,改判放逐惠州。惠州,唐时称岭南,武则天期间,多少李唐宗室被发配于此,多瘴气,多流民,穷山恶水,民风彪悍,王启慎在此,想必没几年能活。敌通之罪,刑同谋逆,极刑可免,活罪难饶。
“混闹!老夫的话现在不管用了!还是你们能心安理得看着墨儿势单力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跟着我这个糟老头能有甚么作为!你们抬开端,好都雅看,看看她,这是老夫的最后一滴骨肉!”儒雅的王启年狠狠拍着桌案,双眼通红,那瞪圆的眼中,有绝望,有无法,有气愤,另有对王子墨无尽的期盼。
恰是那祸国殃民毒害忠良的大奸臣――秦桧!
五人恭恭敬敬向王启年叩首,这是告别,然后齐齐向王子墨叩首,就是投身。
“请答应孩儿叫您一声父亲。父亲,您为孩儿做的,孩儿永记在心,另有大哥,孩儿这辈子都忘不了他对孩儿的好。大哥临终前曾有遗言,放大嫂归家,孩儿不孝,还请父亲大人应下此事。”话毕,王子墨重重磕了三个头,敲得地“梆梆”直响,白洁的额头一片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