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墨很累,但一向没法入眠,固然她无所谓外头死多少人,但面对敌国对母国百姓如此残暴的殛毙,还是没法无动于衷。

宿世的老爸老妈,堂堂大企业家,到了这里,整一只肥羊,官府就等着养肥了好宰杀。

赵构此次的决定,可把临安府及周边的富庶地区害苦了。

世人见此人看起来像是避祸的流民,不由松了一口气,但王子墨却谨慎地让郑大明领着几个保护在周边又细心搜索了一圈,待回报无可疑之处,这才让张鄙人上前问话。

“金贼进城,一起砍杀,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穷是富,凡见我宋人,便没头没脑乱砍一通。”

那人被一群人围着,瑟瑟缩缩,有些惊骇地回道:“小的。。。小的名叫许虎,别人都叫我虎子,原是兴元城的帮闲,因金兵破城,这才避祸于此。”

“大哥莫气,若非我宋人如此,大好江山又岂能让金贼夺了去。”王子墨见蒋尚培气得浑身颤栗,忙出言安抚。

张鄙人得了王子墨的表示,端了碗酒给他,许虎又渴又饿,捧着碗一口气喝尽,不住地感激。

本日他们两人都没有骑马,一个大腿受伤了,一个心灵受伤了,让其别人轮换着骑马。王子墨在听得许虎的动静后,便对赶路更加上心,因为金贼屠城三日,而他们也只要这三日的缓冲期,兴元府所剩无几的宋兵是千万靠不住的,还在半道上的吴阶雄师亦是靠不住的。

“如何了?”

在建康府醉生梦死的赵构,听闻兴元府沦陷,城中八万百姓被搏斗,金兵欲沿汉江南下,另有十万金兵攻打襄阳,这个北宋末年最荣幸的皇子,终究丢弃了怀中的美人,杯中的美酒,领着一大群朝中重臣,仓促而逃。

只一点,让林芷岚特别担忧,这都十四个月的娃了,如何就不会开口叫人呢。

王子墨见他意犹未尽,让人拿了两个膜,又给了一碗酒,待许虎狼吞虎咽一扫而空,她才开口问道:“你是几时逃出来的?”

“金贼得了这些狗腿子,当即便让人封闭城门,把我们兴元城的人关起来搏斗。十多万人哪,说三日内杀光统统人,小的东躲西藏,好轻易才在城门封闭之前逃了出来。好笑城里那些个朱紫,现在一个个都是肥羊,金贼抢了不说,八成也要把他们都杀光。”许虎提及那些朱紫,脸上有种不普通的镇静。

“这位爷,您说的一点都不错。不但金兵在杀我们,宋兵也在杀我们,那些从戎的,只要见着人便杀,见着钱便抢,小的能逃出来也是命大,兴元城里那么多人,能逃出来的十个里也没有一个!”许虎双目瞪圆,眼里有些惊骇,另有着不甘。

现在宝儿一岁多了,断奶后胖嘟嘟的小脸瘦了下去,天热了穿得薄弱,特别喜好让人牵着走来走去。常常看到活泼敬爱的宝儿,林芷岚都会临时健忘外头的狼籍,化身慈母,与常日的杀伐判定判若两人。

王福来紧紧守着二房的独苗,光荣彼苍有眼,赐给了二房一个能担起重担的好子孙,张鄙人与彩盛庄的其他掌柜紧紧守着他们的小爷,光荣彼苍有眼,赐给了他们一个贤明睿智的好主子,郑大明紧紧守着他的雇佣者,思虑着王子墨的气运,本身今后是不是就跟了她得了,桃花紧紧守驰名义上的“弟弟”,俄然有种放心的豁达,以及莫名的安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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