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生风般走的缓慢,季青转眼便进了内城,来到地盘庙中。不找陈迹的摸进后院,季青将脚往地上悄悄一放,看似悄悄,实则是用了实足十的力,直接将还在打盹的地盘老儿,从地下踹了出来。
季青执了酒樽,从官道旁的冷巷分开。此时细雨方才停歇,他一袭白衣不染纤尘,一边循着破败的石板道前行,一边喝着杯中的梅子酒。只不过令人惊奇的是,非论如何喝,他手中的酒樽都是满的。
打更人拍了拍胸口,喘着粗气道,“吓死我了,彻夜是鬼门大开的日子,公子不早点安息,如何还在内里游逛,也不怕被无头鬼拖了去,还是早些回家寝息吧!”
她仓猝翻开轿帘再往那处望,巷子里却只剩下一地青砖,再寻不见男人的影子。一向到下了肩舆,在庙中上了三柱敬神香,男人的身影仍在小丫脑筋中回想。
因着白日里停止了大范围的祭奠,常乐都内尽是香烛燃烧的气味,伴跟着袅袅的白烟,在氛围中来回飘零。
季青神采淡淡,将手中酒樽凑到嘴边,再喝一口,才说道,“现在你有两条路。要么分开大夏,要么被我投入镇妖塔。”
看着远处的诡异景象,季青便身形一动,朝常乐都内飘去。虽说鬼门关开是玉帝下旨,为了给天国中的恶鬼一次重返人间的机遇,但多数鬼怪都打了别的心机,恨不得将人间的统统吞噬殆尽才好,每一年鬼门关开,都会让季青好好忙活一番。
打更人穿了一袭黑衣,战战兢兢在官道上走着。他听庙里的和尚说,这么穿鬼物们就看不到他。彻夜本来不该他打更的,府衙里另一个打更人病了,只能让他顶上。缩了缩脖子,打更人将手中的灯笼调的更亮一些,彻夜的雾太大了,让他看不清脚下的路。
转过城中最驰名的迎客楼,打更人便看到街道那头,一股白烟滚滚而来,此中仿佛还异化着几不成闻的吼怒声。内心格登一下,打更人扔动手中的更鼓,掉头便跑。但他没跑几步,便被一双苗条的手拉住。转头一看,竟是一年青俊朗的公子,身着一袭白衣,手里提着他方才扔下的更鼓。
透过轿帘,呼喊叫卖的商贩,来交常常的公子、蜜斯,希奇古怪的各色金饰,一一映入小丫头吵嘴清楚的眸子里。本日是于兰节,驱鬼辟邪的东西各处都是,不过一会儿,她便看腻了。
常乐都浑家声鼎沸,本日正逢七月十五,是祭奠求神、驱鬼还愿的大日子,商店街道皆是人满为患。一明黄色肩舆,从府台大人宅坻的偏门出来,七拐八拐便上了都内官道。此时街上商贩无数,走徒也多,肩舆不免被挤在了人堆里,任轿外的侍从如何叫唤,也是难以挪动半步。
季青袖袍一甩,将一块青色玉片抛出。细看之下,不丢脸出玉片中异化了一抹紫色的东西,正时不时挣扎几下。地盘见此,赶紧将玉片接在手中,唯恐一个不谨慎就将其打碎,并转头对季青道,“这么快就将这蜘蛛精抓来了,公然是钟馗上仙看上的弟子。”
诡异的红色月光下,季青站起家来,眺望远处。只见六合交代之处,一道庞大的青铜门正缓缓翻开,无数灰红色的鬼怪争相从门中钻出,伴跟着精密的雨丝,化作无数灰烟消逝在六合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