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术体贴道:“但是他兄长?”柳天翊缓缓点头:“恰是。幸亏他并不知郎君便是他兄弟,只觉得是同他兄弟边幅类似之人。”苍术轻舒一口气道:“那还好,只是长得像罢了,找个由头推委了便罢。”柳天翊道:“他兄长是强势惯了的人,已经说了要见,即便只是模样有几分像,见不到恐怕也不会罢休。我今儿跟你说这么多是想问你一句,以他现在的身材状况,能不能晓得这些事,受不受得住这刺激?”
天府是令行制止,陆离本就是防备,天然不会与他胶葛,他回过身来,神采庞大地看着苏子澈,问道:“郎君,他是你甚么人?”苏子澈仿若未曾听到普通,道:“天府,送客人出去。”
房门忽地从内翻开,正欲出门的苍术唬了一跳,脱口叫道:“你是谁?”他这一喊,立时轰动了房里的人,只听一个清越的声音缓缓问道:“是谁来了?”听到这个声音,陆离身子微微一震,几乎落下泪来。苍术心中诧异,刚要作答,瞧见柳天翊对他缓缓摇了点头,他不擅扯谎,立时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答复。那人仿佛狐疑大盛,诘问道:“是谁?”
陆离很久无言,轻叹一口气道:“我想见他一面。”柳天翊问道:“是你想见他,还是……你家仆人想见他?若你我至今仍为一主,那非论你有何要求,我皆愿极力互助;若你我已是各为其主,说不得,只能教陆将军绝望而归了。”陆离眼中似有痛苦一晃而过,避而不答,冷凝地看着他:“我将他拜托于你,是让你好好照顾他,可你呢?你竟然让他――”饱抱恨意的声音戛但是止,又如金石相撞般沉重道出,“――让他的眼睛……为甚么?为甚么看不见的那小我不是你?!”他语气里的痛恨是如此较着,不加涓滴粉饰,几欲喷薄而出,让人不由思疑他下一瞬便会抡起胳膊一拳打过来。
苍术一口气几近没提上来,急道:“当然不可!你是嫌他命长么?”柳天翊面无神采隧道:“若我瞒着他,那便是嫌本身命长。”苍术连道不可,却也没有更好的体例,正此时,忽有侍从过来通报,说是门外有位客人求见,自称是一名故交。
“是我。”陆离只觉喉咙发紧,说出来的话也好似颤抖着普通。他缓缓地进入房中,房中燃着苏合香,并无侍从在内,只榻上有一人斜斜倚着,如墨长发未束,身上只着中衣,眼睛低垂,神采慵懒,一副将睡未睡的模样。
几近不等他说完,陆离回身便向前面行去,柳天翊当即跟上,到得苏子澈房外,陆离忽地停下了脚步。柳天翊并不催促,见他迟迟不出来,便轻声道:“他看不到只是一时,待淤血散尽便无碍了。”陆离怔怔地点了下头,低声道:“多谢。”柳天翊一愣,不知谢从何来。
苍术问道:“保济堂给他开了甚么药?方剂拿给我瞧瞧。”柳天翊道:“没有方剂,那大夫说他肝火虚旺,并无大碍,用莲子心泡水喝便可。”苍术停下脚步,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你给他喝了?”柳天翊略略心虚,面上倒还沉得住气,点头道:“我记得你也说过他肝火过盛之类的话,想那大夫也并非扯谈,便让他喝了两杯。”苍术立时怒道:“莲子心!我都不敢给他用莲子心!寒性那么大,他脾胃又不好,如何受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