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日倒要把我灌醉怎地?”
卢管事笑不成支,连眼泪都逼了出来,正低头拭泪间,斜对门衙门走出几个公人。
“那是。可现在二爷来家,尚赁了屋子在外哩。再者,如有个甚亲戚来投,莫非叫人家去住堆栈?当值如有合适处所,奉告一声。”
“你这婆子好不费事,已是用饭时分,??滦┥酢s泻貌松霞秆?矗?衲晷戮粕狭胶???欤 ?p> 卢婆子自是免得,眉开眼笑应了,转头便叮咛自家李大娘子将些鱼虾煎煮了,又切了一片豆腐煎了,并些时令菜蔬命八斤端上去。
“好小儿,到你爷爷处耍把戏!且说来听听,看你有几分本领!”
“来,吃菜吃菜。”
卢婆子最是讨厌人家说她黄瘦干扁之类,当日她男人便是拐了个白白胖胖的女人丢家弃子而去。现在又被当值讽刺,便恨恨的啐了一口,回了后院。倒惹得四周人大笑,袁当值对劲不已,乐得又灌了几杯黄汤。两人胡乱花了些饭,袁当值便道了声“老是偏你,那日我请管事!”,回身仍朝衙门去了。
这倒是句谑语,卢管事因与卢婆子同姓,每常照顾些买卖罢了。可卢婆子一个孀妇婆子,熟谙的人便常常好开些打趣。八斤夙来是个没脸没皮的,能说的不能说的十足从那张阔嘴里往外蹦。幸亏是个半大小子,也无人计算。
一时酒饭上齐,袁当值抿了一口便皱了眉,冲卢婆子道:“老婆子,你本日这酒莫不是兑了水吧,直淡出个鸟来!”
八斤呵呵笑了两声,将几个碟子撂在一处,欲走时又丢下一句:“管事每费了钱,请公人们喝酒用饭,不如给我几个铜子,却也有些用处!”
卢管事捋了一把髯毛,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八斤。
“我可不信,那个会看中那样地儿?”
袁当值呵呵笑了两声:“你道是不想呐!每年要上报几次折子,何如无财帛拨下来啊!上回老爷原想请十个度牒1下来,料也能收个几百贯,连酒库、慈幼局一并理了。谁想,呵呵,一个都未给。”
卢管事叹道:“原道老百姓难,莫想现在连官老爷也难哩!莫非就别无他法?”
那边卢管事看得直乐:“该,你个王八羔子,连你爹都敢说道,揪下你脸上的皮!”
卢管事骂了一声奸猾,也不在乎,提脚去了。
卢婆子闻听,掀了一边眉毛,怒道:“当值老爷,这却不好冤枉我。中秋放新酒,八斤天未亮便去排的队,挤得鞋都掉了,也只沽返来这十数斤。哪来的水,有也是大老爷你的口水!”
“济王?挨着主家田庄的阿谁……?”
“你瞎扯甚?不过是喝盅酒,乱讲几句闲话罢了!”
无法,袁当值只得又举起杯盏,喝了个精光。
那袁当值平日也吃惯了卢管事的酒饭,当下不再推委,坐定了,两人说些张长李短市道见闻宦海邸报之类。
“你当偏了些,有人可就喜那偏僻清幽处所。”
卢婆子亲身斟了茶,晓得此时候必是要用饭的了,便问要些甚酒菜?
卢管事应道:“当日东京丰乐楼的眉寿才短长,香飘十里啊!诶,莫提莫提,来,吃菜吃菜!”
八斤人细眼尖,早瞧见,朝卢管事嬉笑道:“老爹,那可不是你亲家?不唤过来喝两盅?”
“老婆子…我…要有…你这么个叼儿,…早被你…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