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进之每至燕儿楼,便唤了那小娘子前来吹笛唱曲,照顾些买卖。那小娘子父女见进之来得殷勤,脱手风雅,又为人非常亲热,从不作那下贱鄙陋之举,不由大为感激。
进之是风月场上熟行,如何不知。一个娇滴滴端倪含春,一个心痒痒探花摘蕊,几番来往,竟然拍合到了一处。那老爹穷怕了,顺水推舟,只眼开只眼闭,乐见其成。
那贾爷等人恰是与进之相投的闲人。家中有几分闲钱,又爱讲些斯文,最是投机不过。
容娘正欲派人去临安,却有人奉上门来。
徐夫人再次羞赧,幸亏现在这侄婿已是定了,算的半个家人,心中方才好受些。那高大郎来意便是要请老夫人与徐夫人好生劝止丈人,莫再去临安惹事。虽不明说,徐夫民气中体味,又是一阵尴尬。
“你这个恶妻,几番捣蛋,现在又作如此丑样,无一分妇人涵养。我便是在外养了人便怎地?你丑如无盐,又无德行,本日我便赶了你出门!”
贾爷等人挤眉溜眼,非常一番调侃。进之更加意态萧洒,去处不俗,另叮咛了那小娘子吹来。
背面想必是她爹爹,上前施礼道:“各位郎君欲听甚曲子?还请叮咛。”
这日,邱庄头托宋管事递言,道是庄上旱田已开端收成,那魏老三问要麦种。七郎便要宋管事不拘那里弄几个麦种与他。宋管事倒是难堪,此地由来种稻,哪知他麦种在那边买。七郎哪放在心上,眨眼即忘了。那魏老三又要庄头捎信,宋管事只得回了容娘,容娘想到当日大哥所应之事,只得要人去刺探。仆人返来道清平倒是没有,临安北人甚多,或有亦未可知。
那小娘子会吹的也不过是那几曲。待她吹毕,再无可吹之曲时,不由娇颜绯红,抬了乌黑潮湿的眼眸嗫嚅道:“…再不会了。”
小娘子未经世事,被糊口所迫,不得不作此谋生。常常碰到的都是些假斯文的客人,现在碰到进之这个“真君子”,又生的好边幅,举手投足比那青涩少年更显翩翩风采。竟然芳心暗许,常常背人处透暴露些许意义来。
世人见进之返来,重又瑟瑟流下悲伤泪来。
进了门,小二瞧见,忙殷勤来迎。
容娘倒是不管叔父如何,她径来到屏风后,悄悄求夫人托高大郎购麦种。夫人无法,只得开口。那高大郎倒是满口答允。第三日即命人送来,顺手札一封,竟是种麦须知如此。容娘暗道这个姐夫极妙,如果男人,大是能够交一交朋友。私底下便要七郎去会会这个姐夫,探听探听羊市。然高大郎长居临安,哪是能会便会到的。容娘催急了,七郎便躲了去。
贾爷笑道:“这却不难,这几日你未曾来,不知此处来了一名妙人儿……。”言毕,贾爷便叫人去唤那妙人儿过来。
此时暑气熏蒸,椅席炙手,只凭河上吹得一阵冷风,方觉稍缓。进之不由叹道:“此时若吹的一曲笛子,也能解些暑热。”
叔父得意知詹事被贬离京,心中所盼落空,财帛无下落,非常愁闷。一日忽地说要去临安讨要财物,租了个车就去了。
那几个妇人平日反面,现在倒是同病相怜,齐齐挡在丁二娘身前,也不讨情,只哭声惨痛,说要打便将她们几人一齐打死。
过得几日,倒是由高超达给送返来。徐府仆人探听到,那府遮讳饰掩,像是出了甚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