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心不在焉?”守礼定定地看着容娘,神采莫辨。

时近端五,气候渐热。容娘心中沉闷,便只捡那清爽素净的小菜吃,老夫人看了便道:“山鸡汤新奇,也姑息用一碗。”

容娘张了张嘴,顿了下,就被玉娘抢了话:“本来嫂嫂要阿姐绣桃花,阿姐却要绣细雨斜风。”

张氏见容娘低头避答,想起她绣花时的偷懒模样,倒是要羞她一羞,笑道:“容娘说桃花太庞大,斜风细雨更特长些。”

“也不让。”守礼声音不大,却很果断。

守礼悄悄的瞧了好久,心中喟叹,今后摆了摆手。守平瞧见,轻笑了一声出去了。小环不知何事,只好退出门外等待。

夫人忙应了。

出得门来,守礼便要容娘去书房将本日字帖写完。这原也是每日必写的,夫人不疑有他,只叮嘱早些归去安息。

老妇人笑道:“还小呢,别拘的太狠了,小家子气儿。你看容娘,跟前儿比可温馨多了,是个淑女样儿罗。”

一屋子人大笑。

小环忙给容娘添汤。一碗饭毕,容娘缓缓饮汤,却剩了那山鸡块儿,当老夫人看不见。可劈面的守礼瞪了一眼,无法,容娘只得用尽。

守礼却道:“丑则丑已,别叫人瞧见了。我且帮你收着,下回做了好的贡献婆婆。”一手毫不客气的将帕子塞进袖中,回身去了。

容娘怔怔的看着守礼,只觉本日六哥的眼神甚是奇特,她抹了一把眼泪,喃喃道:“如果婆婆……”

容娘的针线活比来非常长进。斜风细雨的手帕毕竟嫌丢人,本身添了棵垂柳上去,张氏瞧了,感觉很有些意义。老夫人那边不肯去丢脸,六哥七哥那边丢丢倒是无妨。瞧了机遇,容娘略带等候的将帕子献了出来。

守礼心中揪紧,晓得是那突如其来的婚事吓坏了她,不由柔声安抚:“莫怕,我定不会让你再受此委曲。”

夫人对老夫人笑道:“他家小娘子年方十四,配给了自家的外甥,就在隔壁村里,倒也便宜。”

玉娘直奔徐夫人而去,口中还不忘喊祖母:“婆婆,娘!”

守平为兄长的刻薄非常怜悯容娘,却见容娘目光板滞的盯着守礼拜别……

两位小娘子固然承诺,但过不得一时,便是要茶要水,要糖要果,娇软的身躯只在绣凳上绞股糖似的乱动,半晌不得停。

女教习沈夫人不成制止来到。沈夫人亦是外迁来此,不过二十不足,大师闺秀出身,气质娴雅,最可贵的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略有所通。可惜郎君早故,遂以到大户人家教习小娘子为生。对于阁房小娘子来讲,这已可称为才女了。

守平见了,非常一番夸奖。

世人一想,可不是,斜风细雨,顺着容娘的风格想畴昔,必定绣的都是线,不是直线就是歪线,亏了那诗意的名头。

傍晚,姑嫂三人放下针线,结伴从张氏处去老夫人处用晚餐。待到得堂屋外门廊时,听到内里男人与两位夫人的说话声,晓得是六哥七哥返来了。两位小娘子心中欢乐,快步向前,竟忘了张氏。张氏不觉抿嘴一笑。

“说话!”守礼只觉心中焦灼,不由催促道。

因夫人问起两位小娘子的女工,张氏起来答道:“很有进益。过的一两日容娘的帕子可成了。玉娘还小,倒是不急。”

容娘写的两张纸,却始终部下疲沓有力,聚不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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