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送妇[第3页/共3页]

将军五官通俗,身量高大,一身气度,冷冽严肃,叫人不敢等闲近身。他的穿着亦不讲究。半旧的袍子却穿得磊磊落落,描述不俗。

琴回声而断。

守中黯然,思之草庙镇归家途中,容娘的崩漏之症,只当好了,却不想种下了祸端。难怪她难上身,本来身子早有伤损。这回丢了孩子,也不晓得今后能够怀有子嗣?若不能,她必定又要悲伤。

她着意要在将军面前露一回脸,却不料将军目不斜视,只看了一眼桌上饭菜,皱眉道:“你又下厨做甚么,不是叫你歇着么?”

守中与六郎相见,兄弟情深,自不待言。六郎见守中鬓边白发,脸上沧桑,心中暗自神伤。守中却见六郎举止慎重。言谈风雅,非常欣喜。

丽娘暗自心喜,她褪了富丽装潢,清清爽爽打扮候在一旁。给娘子与将军添饭。

不料九郎再道:“郡王嘱我带了临安擅治伤寒的郎中过来,但是将军……?”

丽娘看得入迷,无妨将军一时饭毕,对欲搁下碗筷的娘子道:“再用些。”

守中待送,忽地想起一事,便问道:“九郎可曾婚配?”

九郎讶然,笑道:“未曾。莫非将军欲替我做媒?”

小娘子从速低了头,内心有丝丝寒意浮起。欢场出身女子,只求觅得背景,免了抛头露面,卖笑求生。她是机警人,不然不会被沈察看瞧中,送给赫赫驰名的徐将军。察言观色是妓子本质,主家娘子不甚欢乐,只一眼便可看出来。

九郎却浅笑道:“恭喜将军伉俪团聚。如此。郎中请的刚好。不如便请郎中问诊评脉,好替娘子保养。”

只是徐将军乃朝廷五品官员,宅中如此简朴,倒是叫她有些惊奇。沈察看亦是临时居处,倒是这城中第一都丽堂皇之处。

已是知州的六郎心中暗恨,赵东楼,实在可爱!

六郎心中有万千话语,却不好言说。只得陪着高九郎与大哥说些时务,心中似剖做了两半,一半在此处,宦海上练就的工夫倒不致失了态;一半却在容娘处,心中只戚戚道,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丽娘悄悄心折。每日晚间,她便在外间暖阁榻上安息,替代了娘子婢女的活计。里头伉俪说些家常话语,在这黑夜中显得非常暖和。将军似有伤在身,但是这十来夜里。也有两夜是有床笫之欢的。那般缠绵悱恻、哑忍体贴,却不是欢场中能见。

丽娘两眼看得清楚,娘子眼含笑意,朝将军眉毛一扬,竟似嘲弄模样。她心中有些颤栗,只盼着将军再转头看本身一回。

间隙处,六郎忽地想到,郡王定然早已晓得,不然怎会叫高九郎请甚么伤寒郎中。这高九郎天然也已晓得,竟只要本身,便如蒙在鼓中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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