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清平旧事(一)[第2页/共3页]

又有作奸不法者,好吃懒做者,惹是生非者,鸡鸣狗盗者,邪心渐起,沟中诸事垂垂不平。然管家的二郎良善不足,气势不敷,镇不住一干人等。元娘利索,亦管不了外头事情。

他许是不晓得吧。惠娘内心黯然,他们那般恩爱,如果晓得,不知贰内心如何作想?

元娘恼火地白了中间公婆一眼,又扯了扯中间老夫人衣衿,只盼着她来圆场。

那岁大乱,清平城中闹闹哄哄,民气暴躁,有亲的奔亲,无亲的亦慌慌的往临安寻摸着去了。大家思惟皇家圣地,兵马很多,总比清平这么个一马平地的小城要安稳。

金人未曾打到此处,包藏祸心的强盗却借机肇事,浪荡攻击,烧杀劫掠。

一日三餐就改做了一日两餐,只徐府世人一日用一餐干饭,其他人等,尽是稀菜粥。

徐夫人踌躇再三。迫于时势,不得不该允了。又叫人去告了婉娘与娥娘,并那两户人家,一并往沟中遁藏。

“阿姐也瞧得起人,叫人打发这么些米,莫不是盼着我周家绝后,好甩了我们这几口人!”

徐夫人卧在床上,想起容娘,心中哀伤,又叫春雨过来,细细扣问当日景象。

元娘垂了眼睛,冷静的喝了一口粥。

如此折腾,已是入冬。

那群乌合之众闹了一场,不及临安,便被临安出来的军队一击而破。至此乱世,朝廷哪有耐烦审罪,一并砍了人头,挂在临安城墙上示众。

但是世道更加乱了。

才刚初春,那里来的野菜?一掐一把水,只好做汤哩!

不晓得那小厮归去如何说的,徐家人恰是用晚餐之时,只见周姨婆气咻咻的赶了过来,将小布袋子米倾翻在地。乌黑的米滚得满地都是。

进之急着要携家带口去临安,徐夫人却对峙守在清平,她只恐容娘返来寻不到人,无处可去。

况徐家有吃不了苦的几个亲戚在那处杵着,公开里和面烙饼,浓烈的粮食香味引得腹中空空的人嫉恨不已,只恨不得扒墙入户,抢一两个入口。

那日田庄中人,也有逃散的,但过后接二连三的返来;或是遭了刀枪,尸首也横在那田间地头,并未如容娘那般消逝不见。

徐夫人气味微小,两眼枯涸无神,喝了几口参汤以后,好歹规复些精力过来。

老夫人听了因而不语。

于盼儿脸羞得通红,恨不得钻上天缝里头去。

惠娘母子坐立不安,老娘诚恳,整天屋里垂泪,不敢张扬。惠娘凄然,奉侍起老夫人来却更加经心极力。

接连数天,徐府与张府派出去的人沿着那群叛匪的线路紧着寻访,却涓滴不见容娘身影。

内忧内乱的大地上,便似邪魔妖怪颠覆了弹压的宝剑,刹时逃窜道人间为非作歹。

“她苦里来,苦里去。来时无声,去时无影。倒腾出偌大师私,没享着半点福。昔日里头,叫她如何,她便如何。老是顾着家里,从不提半点要求。她来到咱家,过的这十几年,那里过了甚么好日子啊……”

春雨懵懂,不知夫人要听写甚么。她哼哼唧唧的说了一阵琐事,蓦地想到娘子省的病,方才哭哭啼啼道:“娘子一向在盼大郎派人去接,不想府中派了娥娘子来,倒是将惠娘子接返来了。当时小的便瞧着容娘子神采不好,一日一日的只是瘦,饭也用的未几。厥后,厥后,又不知得了甚么病症,月事也不来,老是呕。进的那点吃食,呕出来尚嫌不敷,连胆水都呕了出来,脸都绿了,瘦的不成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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