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深吸了一口气,仓促写了一封信,叫小环送去内里驿站,此去临安,半日便可到达。若顺利的话,高九郎明日便可复书。也只要如此了。
容娘也不迂回,直问道:“卢管事,四叔是何许人也,现在又在何方?”
顷刻间,老夫人脸上现出既痛苦又狠厉的神采来,她闭了闭眼睛,嘲笑道:“她也有本日!当年……,当年,哼!你阿爹宠得他们母子俩翻了天,凡是好的,奇怪的,都往那院中送!现在,她也有本日!瞧瞧,哈,养的好儿!”
大郎出去。瞥了容娘一眼,自去坐下,方道:“你有何设法?”
八斤长大了嘴巴,呆愣了一时,结结巴巴道:“小娘子,九郎……九郎的心机,如何猜的透?”
小环劝容娘随便用些饭。容娘苦衷重重,怎用的下?她闷闷来到书房,想着待会大哥返来,必然先来诘问。不如在此等了,免得来回担搁。
容娘苦笑道:“清平无人晓得,莫非临安便无人晓得了么?”
容娘听了徐进之之语,便急欲出去体味详细,壮了胆量道:“婆婆。事已至此,容娘无话可说。只是须得派人查探一番,已做弥补。请婆婆谅解,容娘临时辞职。”
容娘抿了抿嘴,道:“大哥,不是……想回军中么?”
容娘有些忐忑,将前后事件交代清楚。
“二郎为人公道。”
容娘听到守惟之语,与老夫人差异,不由奇特。她晓得守惟为人,最是竭诚,言语实诚,又不比卢管事有诸多顾忌,便详详细细的问了然那未见面的四叔环境。
进之却嘲弄道:“公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四弟好久未见,现在呈现,就帮了咱家,得了一个大磨坊!娘,你何必哭,这是功德啊!”
大郎淡淡道:“她是你拯救仇人,你救她一回也未为不成。只是,人得有自救之心。她若偶然离开张家,迟早再有它祸,你待如何?”
容娘大怒,咬牙恨恨道:“容娘听大哥高见!”
大郎皱了皱眉,仍等着容娘的后话。
容娘胡乱想了些事体,仿佛没有多久,门外却想起了大郎沉稳的脚步声,并未短促。容娘心中稍安,站起相迎。
“九郎去了临安。”
徐夫人故意叫容娘躲避,她使了个眼色过来。谁料容娘反进了几步,跪在地上,道:“婆婆,是容娘做错,请婆婆保重身子,渐渐责备容娘不迟。”
“得,叔父告与你!那徐显之但是咱家的宝,你阿爷的小四郎,你们的四叔!呵,四郎但是玉树临风、俶傥风骚之人啊。那卞氏如此丑恶。他也下得了……!”
老夫人与进之同时冷哼一声,进之一副瞧热烈的模样,老夫人却偏过甚去不睬。
“为何要去寻?”大郎放松了肩背,懒懒的靠到椅背上。
大郎定定的瞧了她一时,忐忑不安的小娘子,本来是担忧他!贰心中渐软,伸手抚了抚容娘的发,道:“嗯,天然是想的。”
卢管事并不惊奇,想来已听到传言。但到底是主家私事,他有些踌躇。
容娘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房中不断兜转。此事若拒不承认,也轻易,但徐府的名声却废了。人家可不管你到底有没有甚么徐显之!若想保得名声在,那人便不能是徐显之?
容娘大悟,继而疑道:“这么多年未曾有任何动静,一时之间如何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