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伤逝[第1页/共3页]

张都督垂首,非常难堪。

舒娘与元娘不让她走动,小环却晓得她,哭道:“让娘子去吧,不去,她不会甘心的。”

嗟,一百多年后。崖山海战,浮尸十万。全了忠义,亡了国。忠臣佞臣。天子百姓,皆灰飞烟灭。

官家抚了抚手,又是笑又是叹,道:“唉,三郎啊,三郎!”

这些日子,除了许三娘,元娘与玉娘亦不时过来。坐一会儿,说会儿话,欣喜几句。连娥娘也晓得抽了空,伴随了几个下午。府中各色人等,虽惧老夫人之威,送茶送水。从不怠慢。

官家轻叩龙案,点头道:“徐节度使一门,果忠良也!文武之道,皆有良臣。——前回替三郎挡了刀箭的徐守平,可与徐家有甚干系?”

官家随便接过兵部呈上来的请功表,扫了一眼。浩繁大将以后,他忽地瞄到一个名字,遂问:“此招讨副使徐守中,立的甚功,为何戋戋招讨副使,在请功表上能位列诸大将军以后?”

小环听到先前,早扔了孩儿,将容娘接住。

门外却撞出去一个婆子,慌镇静张地朝容娘道:“娘子,不得了了,卫大娘,卫大娘……去了!”

卫大娘已被放了下来,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的一张席子上。青布衣裳,浆洗得洁净。一头发丝梳得一丝不苟,头上犹插了容娘给她的银钗;脚上,是她本身做的新鞋。

左仆射欲言,右仆射赶上前一步,道:“禀官家,此徐副招讨使即绍兴三年被贬之左武大夫,合肥防备使。当年徐副招讨使年青气盛。不知体恤朝廷之安摄生息政策,私行出兵,几乎坏了官家大事。故此被贬为百姓。不想他年事渐长,一副忠肝义胆稳定,甘从校尉之职,积累微功,上至招讨副使。及至此役。又立大功。实乃忠心报国者也!”

小环日日带了孩儿来作陪,孩儿娇憨,给沉闷的屋子里带来几丝朝气。但容娘也只微微一笑,那笑,浮在面上,反显哀伤。

容娘已不掌家,二郎未有主张,偷偷地遣了元娘过来问容娘。

他不欲争,可少了很多戏看呢。

几人正自迷惑,却见那孩儿屁股底下一滩软黄金,被压的一塌胡涂,本来竟是在拉粪!

再是小郡王福建路顺利平了盐场暴动,斩了几个私行征税的不良官吏,开释顺从良民,些许余匪,不敷挂齿。

小环不得其解,更不欲让容娘操心。便忍了狐疑,只在容娘身边说些闲话。

先是荆湖路历经三年之久的兵变终究得以平叛,顽匪尽诛。

容娘日日在屋子里做着针线,偶然眼睛花了,便略躺一躺,想些苦衷。

元娘几个见状不妙,忙叫那婆子说清楚。

重情之人,情便是最大的弱处。

东楼这些年虽未被委以重担,左征右讨,皆是安定小股匪乱。然事小,他倒收了性子,安抚追剿,严厉军纪,做得可圈可点。可惜……,可惜了啊!

小环与春雨去拉,又怎能拉得开。

高九郎眼睛微红,斟了七郎最爱的丰乐楼眉寿,一杯洒在坟头上,一杯祭在墓碑前,一杯浇在心上头。

玉娘听到此处,先就吃吃地笑了起来。

宋婆子悄悄与小环说,卫大娘这些日子常常出去,也不晓得做甚么。返来了,面相暗澹,吓煞人呢!

便是淮南两路,金人亦被守军挡住,临时无碍。

容娘肥胖的脸上现出绝望来,眼角晶光闪亮,泪水如雨,无声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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