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默不出声打量了她很久,俄然笑道:“大哥,看来真是个空子。”
如此七高八低走了一阵儿,苏杨儿认识愈发恍惚,面前人影幢幢,好似有人高举火把,忽明忽暗,也不知是到了那里,鼻间竟嗅到一股腐臭潮湿的味道。
“问路?”
采青、把点,皆是江湖行话,采青指的是衙门中人相互监督,把点指的是江湖探子。
苏杨儿绕旧是用力咳嗽,那年长之人对火伴低声道:“如果采青的,那也太不高超,如果把点的,我看多数也是个空子,甚么都不懂。”
此话一出,那二人皆是一怔,随即那年长之人厉声道:“干吗要把嗓子咳哑?”
这两人张口便来,明显并非普通衙役,可苏杨儿全然不懂这些,浑然不知该如何回话,直将嗓子咳的生疼后,才沙哑着声音道:“我……我是来问路的。”
不料她这银子不拿还好,一经拿出,那年长之人俄然变了神采,怒道:“你好大的胆量!竟敢当街贿赂公差!?”说罢,俄然间飞起一脚,朝苏杨儿踹去。
此番变故不过产生在数息之间,苏杨儿前一刻还站的好好的,下一刻已经是天旋地转,跟着剧痛自小腹传来,只感觉满身如散了架普通,连哭的力量都提不上来了,捂着肚子在地上嗟叹,眼泪来回打转。
苏杨儿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中,早就吓的魂不附体,再加上小腹阵阵剧痛,那是女人最为荏弱之处,自是疼得上气不接下气,又哪另有回话的力量?
苏杨儿见状暗舒一口气,只听另一人向她问道:“问路何必鬼鬼祟祟?”
那两人见状互望了一眼,此中看起来较为年长的一人,右手已然按在了腰刀上,向前几步,大声喊道:“让你回身回话,你咳甚么?”
说着,拦腰抱起她来,扛在了肩头,苏杨儿身子柔若无骨,杨谷这么一扛,肩头竟不下沉,好似抱了一团氛围,而触手之处又柔腻非常,当即耸鼻往她身上悄悄一嗅,如兰体香劈面而来,脚步不由得为之一滞。
苏杨儿见状一惊,此人虽对她说了体例,却没有指明门路,此时天气已晚,再去找人扣问衙门地点,又哪还来得及?
那人摇了点头,道:“你老是妇人之仁,绑了罢。”
苏杨儿仓猝依言丢掉了手里的鹞子,道:“两位差爷,小的真的只是来问路的。”
向肩头苏杨儿看了一眼,又加上一句:“大哥,此人我看罪不至死,就不必禀明上官了,到了狱中,由我来摒挡他就是了。”那人闻言不置可否,只说道:“我知你一贯心慈手软,但此等胆小包天之人,需得好好关些光阴。”
另一人伸手拦住了他,又问:“小兄弟,你是采青的还是把点的,回身说个大口语。”
猛见得那两名衙役已然到了身后,堵住了巷口冲她遥遥喊话,苏杨儿自是毫无防备,定了好一会儿神,本身安抚本身:“不怕,不怕。”正要开口回话,又俄然想起刚才在烧饼摊上被人看破的遭受,因而灵机一动,重重咳嗽起来,想借此咳破嗓子,使声音窜改。
那人听了,哦的一声,说道:“那就是想去探监了?”
这一脚当真来势汹汹,径直踹在苏杨儿小腹之上,只听呼的一声闷响,苏杨儿本就薄弱的身子当即如脚下鹞子普通横飞了出去,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才堪堪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