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少爷是风寒入体才导致高烧不退,需喝了药歇息静养。”

“女人?”

“庆俞,前些日子,不是有西域贩子献了些贵重香料么,你去库房找何伯,就说我眼下就要。”

管事连带着一帮下人谨慎翼翼地在旁陪着,倒是何修没事人似的,搓动手烤了会儿火便在膳房里转悠起来。

何修想起释空所说的药味儿,脸一阵红一阵白,厚着脸道:“你再靠近些细心闻闻。”

“少爷,少爷?”

那柳姨娘率先转过脸来,她褪了面纱,半边腐败的脸敷上了红色膏药,眸如秋水,盈盈可儿,乍看上去那半张脸倒没那么狰狞了。释空则手持一串红玛瑙金饰,清楚是先前戴在她腕间的那串。

这响动引发了厅堂内两人的重视。

庆俞如昔日般服侍何修脱了繁复的锦袍,仅剩一件轻浮里衣时,自家少爷却忽地按住他的手,想了起甚么似的,别别扭扭问:

何府有专设的汤休阁,阁内一方浴华清池,池中水口装有莲花喷水头,池内是栩栩如生的花鸟鱼龙雕纹,温泉水自莲花状出水口汩汩流出,顷刻便有水雾四起,氤氲环绕如云端。

恰是释空与柳姨娘。

“嗯,”庆俞歪着脑袋细心想了一下,“仿佛叫……叫甚么苏忆锦。”

那小厮倒是个没眼色的,多嘴道:“小的将吃食送去时,那西厢的柳姨娘正和那位大师说话,中间的丫头提着个食篓,碟子里的东西瞧着像是动过的。”

何修便问:“如何了?”

在他身后,一双苗条有力的手,将滚落地上的僵冷包子缓缓捡了起来。

何修第一道做的是佛手粳米粥,将新奇佛手切成片,煎煮,去渣留汁,再与淘洗净的粳米,熬至八成熟时,下冰糖熔化调匀,再以小火细心煨着。

夜里风寒,何修这个身材又非常畏冷,鲜少这个点出门,是以膳房管事与部下人训话时见一人浑身寒气打外头出去,齐齐愣住了。

何修尽力展开眼,却见庆俞趴在一旁打着盹。因而推醒他问有没有人出去?

话音刚落,那片月白僧袍便动了动,消逝在视野以内。

“庆俞,你细心闻闻,我身上但是有甚么味儿?”

庆俞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蹭来蹭去蹭了半晌,昂首嘿嘿一笑:“少爷,我闻见了红枣山药糕的味儿。”

何修嘴唇动了动,终究甚么也没说,携着小厮拂袖而去。

“少爷,您如何样?您别吓庆俞。”庆俞哭唧唧道。

释空对上何修的视野,贯来静如止水的他,蓦地心中一紧。

何修心下奇特。

“我问你,老爷本日可有返来?”

他将无核红枣切成细丝,山药切片,别离撒上糖霜拌匀,大火隔水清蒸小刻钟,取出摊凉。摊凉后,将山药压抑成泥,再和以糯米粉搓揉成团,取适当压成饼状,插手捣烂的红枣做馅儿,再以手搓成丸状,一一置于碟中摆好,安排于大火上隔水清蒸小会儿,最后放入洁净枸杞装点。

夜里,北风卷着小雪,吹在人脸上真真是砭骨的冷,嘴里呼出的白气都快结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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