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无需多言,随我归去吧。”他从腰间扯出麻绳,哈腰将性严的手脚绑了。
“小笨伯。”他说,“你去换个衣服吧,身上都是血。换了以后,到师父房间里拿几件衣服过来。我……我给他清算一下。”
沈光亮看到信封上是一行遒劲大字:少意盟林少意亲启。
“师叔,你聪明过人,恕我不能多说。”他轻声道,“照虚此番前来,已知大违佛心,来日必入阿鼻天国。张大侠人慈心善,我只能……”
火盆中,火焰一口口吞食着冥纸,盘底又积了一层细幼的黑灰。
唐鸥浑身颤抖,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长剑,提了就往山顶上去。
他在练功房门外盘桓了好久。沈光亮开了小巧锁,站在门边怯怯看着他。唐鸥蹲在地上,大手撑着额头,短促呼吸,却甚么都说不出声。
僧衣立即被剑尖划破,血珠迸溅。
院门被大锁锁死,他开不了。
沈光亮顿时僵了。唐鸥紧紧地将他抱着,低头把脑袋埋在沈光亮的肩上。他力量之大,令沈光亮浑身紧绷着,骨头嘎嘎生疼。
第二日白日,沈光亮上山察看环境的时候发明和尚们都不见了。
这一招出其不料,向来难防。照虚捂着腹上创口,失声道:“好一招瓜洲横渡。当日张大侠以这一招切了钻地鼠的脑袋,彻夜唐少侠只伤了我油皮,慈悲,慈悲。”
“照虚啊照虚,性苦养你教你,这是大恩德。可你为了这恩德,帮他带我到这里,放纵我杀人,但是大罪恶。”他看着照虚,“你可真对得起知己。”
唐鸥行动极快,轻功又好,他自认听力绝佳,竟然也避无可避。第一招避不过,两人的对峙也敏捷有了胜负,照虚似是没了精力,轻声道:“杀张大侠的虽是性严师叔,但唐少侠说的很对,助恶者,比恶更甚。”
唐鸥看着他神情,又摸了他脑袋一把。
送完信以后沈光亮立即又赶回子蕴峰。唐鸥到山下农家那边买了一副棺材,将张子桥谨慎地放了出来。昨夜他和沈光亮为张子桥缝合了身上伤口,又换了衣服梳好头发,即使如此,张子桥尸身仍青斑点点,体内的淤血透了出来。
“在干甚么?”唐鸥沉声问。
他赶紧站起来,回身看着唐鸥。唐鸥红着眼,沈光亮有些难堪,赶紧又低下头。
过了好久唐鸥才将他放开。
两人无声对视间,唐鸥听到山道上传来混乱的脚步声。
“我陪你!”沈光亮赶紧说。
照虚手上没有兵器,只将一套情意拳试出来,一时候竟和唐鸥战得不分高低。
唐鸥把性严和照虚都扔在柴房里分开关着,和沈光亮一起往练功房走去。
话音刚落,唐鸥已起家冲了出去,火盆都被他踢翻在地。沈光亮赶紧毁灭地上的火苗,将火盆扶正,突听内里传来唐鸥极哀思的一声“师父”。
那和尚被他吓了一跳。沈光亮夺了他的火把,顺手扔进一旁的短溪中。水声哗啦,刹时淹没了那簇跃动的火光。
和尚们全都跑了上来,看到面前场景,都是一惊。
沉重的呼吸声在他耳边响起。沈光亮卸了力,任唐鸥将他揽在怀里。
照虚缚紧了麻绳,终究抬眼看他。
他话音未落,俄然猛地向一旁飞起,重重撞在墙上收回惨呼。
沈光亮立即应了。他跑回练功房外站了一阵子,耳听四周和尚纷繁往山上去,想到唐鸥单独一人,势单力薄,虽知本身去了也没甚么用处,但仍旧放不下心。他取出本身从沈晴那边顺来的小巧锁将练功房锁上了,回身也往山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