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拉着履霜的手，依依不舍，“用过晚餐再走吧？”
寿春侯在一旁道，“你还不晓得你娘么？举凡疼人，翻来覆去就是说瘦了，伯母给你吃些好东西补补。”
履霜忙从袖间抽出块帕子，替她擦掉了眼泪，“伯母快别这么说。全怪我，好好地招了您一顿哭。”
“好好，若你不耐烦，便是假孝敬我了。孩子，你也尽管把我当你的亲娘。”
因履霜与赵夫人母女几人处的颇好，接下来好一阵子，成息侯都厚着脸皮，每隔几日便带她往申府去。
世人都啼笑皆非。赵夫人脸一红，拉着履霜快步往前走，“别理他们，我们娘两个说悄悄话。”履霜欣然地跟着去了她房里。
赵夫人握住她的手，“那里呢？好孩子，只幸亏你听我诉诉。你伯伯和令嬅姐姐那儿，我从不敢说这些的。你三个mm又小。我平日里也没甚么密切的朋友。”
几个女孩扭糖似的缠住了她，死活让她下次带来看看。她含笑点头。
履霜听的心中一酸。
所幸进到窦府后，她有了视她为己出的娘舅。
履霜握一握她们的手，“必然。”
令嬅“噗嗤”地一声笑，“她那里是贡献你？不过是怕东西烫，这才哄着你先尝一口。”
令嬅道，“别为我难过啊，高兴一点。”脸上重又挂起了那种笑容。
履霜浅笑，“叨扰了伯母一顿饭已经怪不美意义了。若连晚餐还要赖在这儿吃，将来少不得要变成赖皮，住在这里过夜呢。”
人生的前十四年，父母这两个角色，在她的生射中是缺失的。
顿觉一股鱼腥味直冲卤门，令她反胃，蹙着眉平复了一会儿方觉胸口好些。
履霜不由地涨红了脸。令嬅见了，忙也起来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吃了几口，道，“是有些腥呢。”
赵夫人感喟着点了点头，“昨日傍晚刚正式下了圣旨，太子良娣。”
成息侯听了直笑，“哦？那我倒是沾了她的光了。越性把她抵在这儿，再换我两顿饭呢！”说着，推履霜畴昔。
令婧她们三个一听，眼睛都亮了，“霜姐姐家里有小兔子？”
赵夫人顾恤地抚摩着她的鬓发，“好孩子。”
成息侯摸索地问，“是上面赐的婚？”
赵夫人啐了她一口，“履霜可不是你们姐妹几个那样的脾气！”起家去屏风后洗脸了。
成息侯安抚道，“太子我晓得的，脾气再暖和没有的，又身负可致之才，和他那几个只会耍诡计狡计的兄弟不一样。”
赵夫人泪眼昏黄道，“若他是平凡人家的儿郎，令嬅嫁给他，我只要欢畅的。可他是东宫，将来又是天子。不说别的吧，就说面前，他身边已经有了两个侧室。”
她说的当真，是至心疼爱履霜的模样，履霜心中打动，婉然道，“那下次我真的厚着脸皮带衣服包裹过来啦。只是今儿个不可，我惦记取房里两只小兔，怕丫环们趁我不在，又忘了喂它们呢。”
饭后，几人闲谈了一会儿，成息侯见令婧她们几个面有倦色，约莫到了要歇午觉的时候，站起家告别。
寿春侯佳耦也就没有再多留，亲身送了她父女出去。
一时赵夫人出来，履霜见她眼下打了很多粉，显见的是刚才在内里又哭过，不得不拿粉来讳饰的。现在却涓滴不提，对着令嬅又是一副开朗高兴的模样。令嬅对她也是。在心中悄悄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