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敏沉默,半晌才道,“可谁让姐姐心气这么高,非要嫁进宫里呢?”

小黄门都躬身向她打千,“回良娣的话,这些果蔬不是陛下赏的,是太子妃为着皇长孙的生日宴,命主子们出外采办的。”

梁良娣发笑,“我们姐妹两个,还说这类话。”同她谈起家常的话来,一向絮絮地说了半个时候方罢休,依依不舍地送了她归去。

小黄门们都称是应下。

她的身影逐步消逝在南殿,梁敏感慨道,“太子妃的脾气倒很和蔼。同两年前我初见她时,没有甚么大的辨别。姐姐此次虽没坐上太子妃的宝座,但有如许一个主母,总也还好。”

梁敏大力地点头,诚心道,“除了姐姐,再没人情愿如许对我的。”

雨兰不顾梁敏的禁止,“扑通”一声跪下了,“大女人不晓得,为着赦公子的事,二女人在长公主房门外跪了整整半日。饶是如此,也被她骂的狗血淋头,这才承诺帮手。”

小黄门们都笑道,“可不是么。”恭恭敬敬地送了她出来。

梁良娣拉着她的手谆谆道,“总之这阵子呢,你多去窦府里看望看望窦宪,探探他的口风。太子妃这里,姐姐也替你提示着。”

雁书忙闭了嘴。但扫了眼摆布无人,还是忍不住说,“原觉得这只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人,公开在宅院里使的手腕,没想到宫里也有。”

雨兰此次踌躇了好久,方硬着头皮道,“长公主骂二女人倒贴,白白地华侈了这很多年。还不如,还不如早早就...长公主她脸上也有光,不消看皇后那老妇的神采。”

恰好碰上几个小黄门驾车过来,停在东宫门口。梁良娣见车上堆满了时鲜的果蔬,随口问了一声,“早上不是送过一次了么?如何这时候又来?陛下新赏的?”

梁良娣筹算走,但眼角忽瞥见那些果蔬下,压了很多红色的伞状蘑菇,根茎矗立,披发着微微的暗香。眉间微不成查地一蹙。

雁书懵懂,“奴婢不懂良娣的意义...”

梁敏顿足,恼道,“姐姐!我如有别的想头,何必还等这很多年!”震惊苦衷,眼圈垂垂地红了。

梁敏游移道,“但是窦宪...自从长大了,他待我老是很冷酷。会不会贰内心已经有了别人?”

梁良娣心伤地拥住了她,“全怪姐姐没本领。想当然的觉得进了东宫,你和阿赦的日子就会好过。”

梁良娣拍一拍她的手,“我这辈子是不成的了,只盼望你们俩将来姻缘快意。”她悄声道,“我在东宫里,偶尔听太子殿下闲谈提及,那窦宪,现在竟是大失所常了?”

梁良娣见她摸样古怪,猜疑道,“真的还好?他现在在读甚么书?”

梁良娣发笑,“快别瞎猜。他你还不晓得么?就是那样不耐烦的性子。”

梁良娣看着她嘲笑,“你倒是会做好人。却不想想,一旦我奉告太子妃,她如何会不往下查?动静泄漏,设局的莫非不会去探听是谁告的密么?到时候太子妃倒是逃过一劫了,我却要被人恨上了!”

梁良娣眉间一片阴霾,“做这事的人,约莫同魏采薇很说得来。一样的阴私手腕。”

梁良娣舒了口气,“不懂就往下看吧。”不再多说,打发了她去洗手,洗果子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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