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亦眉头舒展,指着梁良娣和东平王妃的桌子道,“阿玫和四婶用这道菜用的最多,现在公然中毒最深。”
但他身后的另一个采买人却道,“头儿!太子妃如许害我们,我们还要为她保守奥妙么?”
小宋良娣一哑,随即嘲笑,“难为申姐姐了,把大话说的好像亲见。你说太子妃没找有剧毒的菇...她天然是不敢的了!万一闹出一大片性命来,可如何好?以是她只需选用这类毒性小的菇——不为对于大伙,只为年幼的庆儿和申姐姐你肚子里的孩子!”又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申姐姐还要为所谓姐妹情深包庇太子妃么?”
小宋良娣挑眉道,“哦,是吗?可明显殿下每日都宣一应人等去正殿里,亲力亲为地问,非常用心呢!”
履霜满心绝望之间,忽听一个沙哑的男声道,“陛下,请陛下再查!”
太子沉声道,“此次宫宴,各席上的菜式、茶点都是一样的。又是尚食局同一做出来,差人送过来的,以是...”
竹茹急道,“食材都是采买人去办的!”
竹茹心中一惊,“殿下是说...”
圣上闭着眼感喟,“太医,挨个桌子查吧。”
她心中尽是痛苦和不甘。但圣意已定,已然是她说甚么都有力转圜的了。只得在世人鄙夷、气愤的目光下,被王福胜请着归去了。
履霜唇角微微地绽了一个嘲笑,“你长着眼睛,心机却不透啊。我们这位陛下,何曾有过胡涂的时候呢?”
履霜当即想辩白。但被皇后拦住了,抢在她前面喝问两个采买人,“你们这话是甚么意义?”
这句话一出口,便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是窦宪。
见本来喧闹混乱的局面,逐步规复了先前的安静。不知是谁,第一个摸索地问,“臣方才恍忽听太医说...毒?”
她蓦地感觉脸上细细的一痛,有湿漉漉的水迹流了下来,约莫是流血了。但也不敢说,只是伏低身子道,“父皇,臣媳真的没有。”
太子踌躇半晌,也替她说,“太子妃为人一贯谨守本分,这事...”
圣上点点头,顺手指了南安侯的桌子道,“就查那一桌吧。”
那几人早已得知了殿中的变故,现在见几位至尊都紧皱眉头,更是如临大敌,心中惊骇,一个劲地叩首,“小人们都是偶然之失。还望陛下、皇后、各位大人宽恕。”
她步步紧逼,语意凌厉,履霜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辩。干脆申令嬅仓促地过来了,跪在她中间道,“臣媳愿信赖太子妃并为她作保!太子妃自嫁入东宫,一贯善待我等,她不会做出这类事。请父皇、母后明鉴。”又道,“父皇母后可还记得方才太医所说,这白伞菇是带着剧毒的?本地多有不懂事的孩子采摘了食用,是以死去一事?可本日大师吃了,却仅仅是腹痛。可见几个采买人说的话有伪,这菇并非太子妃特地寻来,而是他们不知从那边得来,见出了事,栽赃到太子妃身上!”
王福胜欠身应下,急仓促地出去,带了人出去。
身处这个位置,被如何明刀暗箭地算计都没有干系。她身负逆伦背德的罪孽,统统都是该受的。但是窦宪,为甚么也要跟着接受如许的屈辱?他是那样高傲的人啊。
她娓娓道来,说的沉着诚心,圣上垂垂意动。
太医说是,“臣幼时曾在江夏郡住过几年,是以记得这类菇。它是本地深山里常见的一种毒物,人称白伞菇。它同河豚很像,都是入口极肥美的,但却带着剧毒。本地多有不懂事的孩子采摘了食用,是以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