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就是能见到老爷啊。提及来,刘女人感觉她与老爷就是牛郎跟织女,隔着一堆停滞,已是几个月未曾相见了,上回见还是他与李姨娘争论,她夹尾巴跑那次。故而啊,今儿可得好好打扮打扮,那姓李的不管生得顺不别扭,都是一阵子不能服侍他了,他可不得去别的屋?
冯元俄然一声厉喝,不但让刘氏呆傻在原地,连冯佟氏也楞了半晌。她立马转头,这一瞧,差点没气急攻心。这女人赶在别人生孩子的当口打着勾引爷们的主张,另有不要脸皮了,这那里是她家尚书府出身的世家婢,的确如北里里爬出来的浮浪货。
这间是小巧院正房,绿莺寝息的处所。冯佟氏不是没有来过,可此时感受与畴前又不一样,更深切更酸楚。置身在丈夫与宠妾的寝房,望着他们孩子出世的产房,这类滋味的确难以用言语来描述,就仿佛是一万只蚂蚁正啃食着她的满身,又酸又痒,没边没沿。
妇人天生荏弱,出产时耗时耗力,半途喂水进食更是在所不免,可这些还真没有人参管用,等你消化完有力量了,孩子早憋死了。而人参呢,阿谁能立竿见影,转眼便能注入体内力量,救了多少产妇,数不堪数。
冯元侧过甚,冷冷扫了一眼后,冯佟氏悻悻地放下嘴边的糕饼,装模作样地正襟端坐,也跟着皱起眉头摆出个担忧状。
冯佟氏紧紧盯着他,见他面色从严峻担忧到放松豁然,最后是苍茫不解,心内嘲笑不已。想当年她生毓婷跟渊儿的时候,他在那里?不过一个小妾产子,也值得他这么心焦难忍,如坐针毡?的确是讽刺。
“大人。”乔婆婆隔着门,踌躇半晌,还是开口道:“可筹办了参片到时候给姨娘补气用?”
她也是想了好久,会请她与翟婆子的人家,无一例外,没有浅显人,一水儿的繁华权臣。谁家不把该备的东西备妥了?一把极新特制用于出产的剪刀、新的白布、洁净的被褥、严实的门窗、机警的丫环,最最首要的,还是能补气固脱、吊命续命的人参。
可饶是如此,别说李氏生的是个废料,即便是只猫狗,她也免不了难受。一个多年未有孕,后又多年门房萧瑟的正房太太,丈夫却让别的女人怀上孕,这是如何一个切齿了得。偶然想想,她是真恨不得啖其肉,令其死。如有能让李氏神不知鬼不觉消逝的神通,她必然情愿去学。
如何说这府里也太安静了,都没个谈资啥的。这下好了,有嫡有庶,李姨娘也算站稳了脚根,一个有着正室的权力,一个独得宠嬖,今后可有得斗了,他们这些个下人啊,特别是那些丫环婆子,可不愁没闲磕牙的内容了。
提及稳婆来,端方自古传承。在产期前一个月内,被请的稳婆去登府认门,待产期邻近前去便可。可极其正视的人家,干脆重金包活儿。这不,她们俩在这冯府都住了半个月了。这可不是小笔银子,提及来,半个月,接生的活但是能遇着好几趟,要不是银子多,她们能守在这?
“唔。”冯元点点头,拧眉回想了一番,“爷记得有支百年野红参,拿阿谁罢。”
冯佟氏还在没完没了地干脆,冯元冷冷地看着她。
要说大户人家不缺手笔,可这却东少西的就惹人揣摩了。妻妾争宠,嫡庶逾墙,外人本不该插手,更别说她与翟婆子俩了,如果以往,她们连提都不会提,可这冯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