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进了正厅,见冯元端坐上首,她扬起明丽的笑,弓足轻摆,袅袅婷婷走畴昔,施礼问安后便如一根翠绿般,翠生生地立在他身边。

绿莺脸一红,谨慎翼翼地捻起一支绿头快意簪,羞答答地想着,这是冯爷为她挑的?她内心美滋滋的,比量着插在头上,又拾起对儿梨花状耳坠子穿在耳上,对着镜子照了照,倒是将她的姿容衬得又俏了三分。

今早德冒便来刘家寻她,说是冯爷有事,命他来接她畴昔南门宅院,此时置身此地,的确似做梦普通。

冯元看她灵巧可儿的模样,抚了抚她的手,“嗯,你是个全面的。”他又品了品香茶,“这是薄片?爷倒是听闻过,饮着也算醇清。”想了想,他奇道:“爷只知螃蟹配黄酒能暖胃,薄片倒是未曾听过,你怎会懂那养身之法?”

绿莺只觉一股混着茶香与蟹香的热气劈面而来,熏得她脑瓜儿昏沉沉,眼内一片氤氲,浑浑噩噩间似是被他一把抱起,旋身入了床榻......

见他面露欣喜,绿莺眼儿微眯,内疚点了点头。想到终究能有个本领能得他看重,能讨得夫君欢心,她心内冒起了高兴对劲的小泡泡,矜持地垂下头,抿嘴偷乐,煞是愉慰欢愉。

冯元点点头,端起茶品了品,奇道:“今儿这甚么茶?昔日倒是未曾饮过。”饮惯了龙井大红袍之类宝贵的,此时尝到新茶倒颇觉新奇。

夜里天然过夜,想到才用过饭,无妨消消食,他随口问道:“可会临帖或作画?”

冯元这南门的宅子虽只是二进,但占地颇广,的确是座大宅。

待人都退下了,她靠近冯元,搅动手指头内疚道:“冯爷......”顿了顿,想到打今儿起就是他的人了,唤冯爷未免过分生分,便大着胆量唤道:“爷。”见他未作不悦,才放心接着道:“爷,这么繁华的宅子给奴婢住,岂不是作贱了?让奴婢住个刘家那样的屋子便好了,奴婢那后罩房倒是住惯了......”

绿莺听他连珠炮般一句接一句的,早惭愧地紫涨了面皮,刘家那后罩房确切不是他该住的。他是高官贵胄,天然要住好的,哪能让他再委身个破屋子,听出他语气不耐,她便不再提这事。扫了眼案上更漏,她笑盈盈道:“爷晚膳想吃甚么?”

小锤小扣、钳子轻夹、针头轻剔,美人儿细白小手摆布翻飞。斯须,冯元跟前碟子上的蟹肉便堆成了小山包。绿莺笑问道:“爷,这蟹子味儿可好?都是今儿新打的。”

绿莺一喜,赶紧朝他福了福,“请德冒小爷稍后半晌。”阖上门后,她又回到镜前,理了理鬓角整了整衣衿,才跟着德冒去了。

绿莺又打起精力,讨着喜:“是薄片,里头加了锯翠叶,非是甚么名茶,确极是养身。那回爷几次落筷于那盘螃蟹上,奴婢猜着爷想必是爱吃蟹的。可蟹肉寒凉,吃多伤身,薄片刚好暖胃,爷亦能多用些。”

待菜上了,当中有道蒸脆蟹,用碎花小矮盆盛着,金红灿灿的八爪蟹肥美清爽,热气升腾,美味缭绕鼻尖,四外圈围着一溜香椒粒儿、姜蒜芽儿,花花绿绿得甚是都雅,绿莺想起方才在闷户橱里瞥见的纯金蟹八件,赶紧起家去拿了来。

“随便上几道菜便可,酒就莫来了。”冯元说完便兀自闭目养神起来。

绿莺脸一红,羞臊得鼻尖都冒了细汗,虚着嗓小声道:“字写得不好,画亦不善于。”说完偷瞄了他一眼,深怕他绝望,又赶紧脆声道:“不过奴婢会操琴。”顿了顿,闷声道:“那也是幼时在家罢了,到了刘家后便得空也无琴可拨弄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